萧敬很是肯定的回答:“没错,如果操作得当,百万两还不止!”
朱厚照一下松快下来,连日来的焦躁一扫而空,接着无穷的困意上涌,连连打着哈欠:“啊,还是,啊,还是炜弟够意思!真想着,啊,我这个哥哥。”
刘瑾心疼的看着朱厚照:“万岁爷,这两天你连个囫囵觉都没有,要不先眯一会?”
朱厚照抹一把因困乏流出的眼泪,摇摇头:“不成!杨师傅的制造局百废待兴,这银子有了,可变现还是个问题。”
杨廷和感动的连连施礼:“陛下,臣五内俱焚,陛下还是歇息一会的好,龙体为重。”
朱厚照摇摇头,又打个哈欠:“杨师,啊,傅,朕壮得很,你还是先想想办法,把这批珠宝变现的好!”
杨廷和自信的一笑:“找京中豪富聚居一堂,这样的珍宝还发愁买家?”
刘瑾心细,转头问萧敬:“萧公公,吴王殿下是不是还带过来什么话?”
萧敬赞赏的点点头:“刘公公料事如神,吴王说这批珍宝最好先搞一个拍卖会,弄出大阵仗之后,悄悄降价出货,才能利益最大化!别看我,我只是复述吴王的话,我也不懂。”
华侯伟是担心珍宝数量太大,冲击市场,造成价格下滑。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拍卖是先声夺人,把价格炒起来,然后悄悄低价出货,总体上价格不会吃亏太多,买家也乐意配合,把珍宝的价格维持在高位,再慢慢出货。
这几人哪里懂这些?杨廷和摇摇头:“吴王多虑了,京中多富豪,区区百万两的珍宝,不会卖不出去。”
朱厚照也是微微一笑,虽是心中不以为然,但弟弟的颜面总是要维护一二,这弟弟没白疼,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刘瑾却是唱起了反调:“杨大人,吴王殿下在钱财这方面,天下无出其右。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殿下也是日理万机,一时思虑有失也是正常。杨某不才,愿为陛下分忧!”
杠上了!朱厚照不愿刘瑾失了面子,于是摇摇头:“杨师傅,炜弟理财天下第一,父皇在世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不用再争了吧?”
杨廷和却是上了脾气,这几天焦头烂额,本就上火,对刘瑾这样的太监,表面上敬而远之,实则从心底里就看不起。所以他抱拳拱手立了军令状:“陛下,臣愿立下军令状,十日内将这批珍宝售卖完毕!”
刘瑾也恼了,这个杨廷和不识抬举!不就是个酸丁?能比得上吴王殿下?吴王殿下对咱家还是推心置腹,从不以下人看待。你杨廷和什么东西?就敢藐视咱家?他也上前一步,跪在朱厚照面前:“万岁爷,奴婢也想售卖珍宝。”
刘瑾从朱厚照降生之后就划给朱厚照,弘治一直忙于政务,朱厚照成长的每个阶段,其实都是刘瑾陪伴。在某种意义上说,朱厚照对刘瑾的情感中,夹杂着类似父爱的眷恋。此刻见刘瑾较了真,不免有些抱怨杨廷和。可杨廷和在之前的大变中,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人也年轻有干劲,是将来自己的得力干臣,也不好斥责,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萧敬其实对刘瑾一直没什么看法,但刚刚刘瑾得势之后并未跟红顶白,让他十分欣赏;加上他也是太监,杨廷和看起来是针对刘瑾,其实是对太监这个群体的鄙视,哪能不同仇敌忾?于是微微一笑:“陛下,刘公公也是贤能之人,何不将珍宝一分为二,看看杨大人和刘公公谁先售卖完毕,那回来的钱财更多?”
朱厚照点点头:“萧公公说的是,本来朕想着萧公公年事已高,随意管一管银作局颐养天年为好,现在看来,萧公公老当益壮,依旧睿智的很。就依萧公公之言,杨师傅和刘伴伴以十日为期,十日之后,自然见分晓。”
出了养心殿,萧敬把一张纸笺塞给刘瑾:“刘公公,争口气,杨廷和那厮看我等如视猪狗,咱家也看不过眼。吴王殿下妙计安天下,岂是这等酸丁能明白的?”
刘瑾感激的一躬身:“多谢前辈眷顾。杨廷和这厮太嚣张,我等虽是肢体残缺,却也是一心为公,自问忠心耿耿,却无端受辱。此番定要杨廷和的好看!”
萧敬摇摇头:“刘瑾,你认我做前辈,我就拿个大,说你两句。杨廷和那厮虽说令人不齿,但在万岁面前得用,你胜不骄败不馁就好,也让那些酸丁看看我等太监的气度!”
刘瑾点头:“受教!萧公公金玉良言刘瑾谨记于心。”
杨廷和出宫之后,直奔商标局。找到蒋冕之后,前因后果讲述一番,说道:“敬之,这回你可得帮我。”
蒋冕心中叹息,吴王已成杨廷和心中的魔咒,怎么一涉及到吴王,杨廷和就进退失据呢?多无聊?赢了没啥好处,还得罪了刘瑾;输了更是颜面扫地,何苦呢?意气之争要不得啊!他微微点头:“成!介夫你要我如何帮你?”
杨廷和一笑:“敬之,你这里可是有宝贝。京中数得上的富商,都在你这里备案,你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蒋冕摇头:“资料我可以给你,但这些商贾没一个简单的,我可惹不起。你看看,这张庭和表面上是张记的掌柜,实际上背后是英国公家。这刘笑韦背后是闵桂···”
杨廷和皱眉:“那该如何?”
“请客!你杨廷和一纸请柬,谁还不给三分薄面?饭桌上什么不好说?”
“嗯,也只好如此了。”
“介夫,这些我都可以帮你,但吴王···”
“敬之,朝中大变固然是和顺郡王利欲熏心,但究其根源,还是在于吴王步子迈的太快。当日我的担心一步步成了现实,你说我该如何?对吴王,我还是敬佩万分,但他的做法实在不能苟同!”
钻牛角尖出不来了!蒋冕看着好友刚毅的神情,唯有一声叹息:“好吧,这事以后再看。我来跟你说说,这珠宝行当里的几家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