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平王第一次对我下手。”他抬眼看她,眼神平静,毫无波澜,“第几次,我也数不清。”
秦钰听完,有些懵住。
“平王招揽不了我,担心我与惠王一派,屡次三番要我的命。”
“我的轿子,以楠木为基,开合之门,底盘高空,无窗无隙,是怕他派人路途行刺我。”
“他既如此忌讳我,若是他继承皇位,即使苏府在朝中多年,怕是也抵不住他狠绝之手段,他必铲除旧党,以立新政。这是我为何站惠王一派的原因之一。”
“我苏乔的君主,定要我自己挑选,这是我辅佐惠王的主要原因。”
“我未将与平王敌对之事告与他人,是因为苏府在朝中向来持中立,若我将此事说出口,苏府怕是再也不能清静。”
“保苏府淡薄安逸,是父亲对娘亲的承诺,若不是那次入府行刺惊动父亲,他也不会为保我与惠王立一派,搅入当局。”
“你可记得平王提及成都府之事?”
秦钰点点头。
“此乃我自保之举。”
“我没有平王手段狠绝,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番两次险些死在其手下,我只能让他远离京城,以保性命。”
“成都府平藩,是我一手策划。我暗中派人将嘉陵江畔水涝灾民移至成都府。你知,成都府天府之国人杰地灵,此处于灾民是好的,可于藩王而言,则是灾祸。藩王愠怒欲起兵驱赶,需亲王亲临成都府平藩振灾。此举既解决了灾民流离失所之苦,又可平藩王之怒。”
“此事好似功劳之盛,可平稳亲王之位,得皇上赏识,但亲王若是离了京,便等于是离了战场。”
“我与大哥鼓吹此事之益处,百官中也传开。我主动暗中联系惠王,劝其勿招揽此事,但也要与平王一争。平王见惠王相争,自然是要争过他,不想离京后,朝局便不是他第一掌握,我也可乘机辅佐惠王,拿掉他在京城部分势力。”
“那你岂不是又帮灾民做了好事,又坑了平王,还拉拢了惠王,还能保自己性命?”
苏乔点头。
“原以为赵敖可困成都府两年,不想他半年就回来了。”苏乔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
“他即使远在成都府,依旧能派人潜入苏府刺杀我,你现在可知他有多难对付?”
秦钰听得一身发凉,面色很是难看:“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心狠手辣,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聪明……”
苏乔瞥她一眼:“你倒是会挑重点。”
秦钰苦笑说:“枉我信任他这么多年……不过,我的夫君比他还要聪明!”
苏乔嘴角扯了一下,摇摇头。
“那时媒婆上门与我说亲事,咳……”苏乔想到此事,笑着呛了一下,秦钰瞥了他一眼。
“笑什么笑!快说!”
苏乔伸出手握住她:“好在上天眷顾我,怎么都让我娶了你……”
秦钰冷冷地拿开他的手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不想娶我么?”
苏乔轻咳一声,赶紧看向别处躲开话题:“平藩之事,惠王从我这里得了好处,便花尽心思招揽我,派人沿途护我,上门要我接受林嫤的婚事。”
“林府在朝中地位,你也知晓,不说林太师的地位与手段,后宫受宠的德妃,本就心思缜密,再有惠王妃容德聪慧,林太师门生众多,林府之势,早已遍布朝局。惠王在三王之中,也最是厚德……”
“这确实是,惠王见人,总是温尔雅,笑眯眯的!”秦钰说到惠王,还是挺喜欢他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苏乔瞥她:“我说的厚德,不过是较平王琪王罢了,你真以为惠王是好人?”
秦钰眨眨眼看着他。
苏乔无奈摇头,罢了,不打击她那个单纯的世界了,她既然觉得好,那就好吧,反正惠王对她好便可。
他说:“惠王行事不厉不绝,平善衡稳,有明君之态;惠王妃饱读诗,容德简俭。惠王较其他两王,确实是好许多,不过惠王虽有林府支持,但众官忌惮平王手段,少有与他一派。”
“林府与我苏府,本就是世交,我苏乔既已不能独善其身,便只能娶了林嫤,与林府一同相助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