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了,他说:“我累了,但是要补回来。”
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没力气,既然如此,只能这样了。
秦钰干脆把头埋起来,支支吾吾道:“那你……原谅我了没有啊……”
“没有。”
秦钰怨恨地打了他肩膀一拳:“放开我,难受死了……”
苏乔轻轻动了两下,秦钰抓住他肩膀:“你干嘛啊!”
苏乔说:“还难受?”
秦钰无语泪先流:“累了就休息,吃点东西啊……”
“……好。”苏乔低头看着,缓缓离开她,坐起来端起药粥,一口口慢慢吃了,秦钰起来穿衣服,刚穿好要下床,苏乔冷眼瞥见,放下碗一把拽住她,“继续。”
“……”
……
小春坐在园子里都快睡着了,她本来想去房求一副纸笔,给薛密写封回信的,可是大公子正抱着孩子在房看,好吧说是看其实还不是在哄孩子……她就没敢进去打搅。而且薛密连地址都没留,她只能去问问姑爷,可是回来一看,姑爷和小姐居然还在房间里……
哎……
她现在的日子,真的好苦啊!小姐和姑爷闹矛盾她也苦,小姐和姑爷整天在她面前恩爱,她也苦……
真是苦啊!
……
秦府。
林嫤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因为杜辅之看出来她在欺骗她,杜子婧的孩子都快满月了,怎么瞒也瞒不住了。
林嫤现在很烦恼,她这样骗杜辅之,让杜辅之觉得,整个秦府的人,她都不会再相信。这下,如何是好啊……
现在杜辅之抱着琵琶,端坐在院子里,她的琵琶像是会说话,乐声铮铮,及其伤人!她弹出的愤怒和悲伤,听得林嫤坐在房间门都不敢出,她捂着胸口都快不能呼吸。
一声似裂帛划破长空,乐声戛然而止!
秦复冷冷淡淡的模样,站在院门口,未受伤的那只手负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副画,带着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杜辅之说:“都是骗子。”
林嫤捂起脸,叹气。
秦复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吕隽嘱咐他两句就匆忙离开了。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终于,杜辅之放下琵琶,抽出腰间的软剑,指着他胸口。
房内的林嫤要是看见这一幕,绝对会阻止她,可她现在,根本没脸出门面对杜辅之。
秦复顺目,毫无动作,杜辅之软剑逼进,戳在他心口,他依旧毫无神色,抬起头看她。
杜辅之捏紧了剑,咬牙,手都在颤抖……
下人们看见了,都纷纷躲起来,不敢出声。
秋风带着几片还没有枯黄的叶子缓缓飘下,秋日的阳光依旧烫得灼人心尖,好像因为太过静谧了,连藏在树立的鸟儿也不敢发出鸣叫。唏唏簌簌响起的,是杜辅之啜泣的声音啊。
“辅之。”他轻唤她的名字。
一向清朗的声音,如今有些疲累和低哑。
杜辅之泪如泉涌,不甘心地咬着嘴唇,最终还是颤抖着放下了软剑,站立着,好似一株孤独的白兰花。
秦复站起来,他低眸,面色安静,一如既往。
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伸过去,轻轻抱过了她。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穿着墨色的长衫,他的怀抱,永远都是这么安静,安静地没有一句话。
可是杜辅之,为什么会爱上他。
是因为,他这样的怀抱,还是因为他当初的一言不发的饶恕,他当初安安静静的跟随,他当初毫不回头却低头掐手离去的背影,还是只是,因为是他。
说好了信任,却说不是他的孩子啊,说好了不负,却和别的女人……抵死缠绵吗……
终究是她杜辅之太过贪心了。以她残破不堪的身世,怎么能妄想占有他这个,高高在上位尊权重的秦二爷啊。
杜辅之推开秦复:“你说得对,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