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乔憋着力气,憋红了脸,还是阻止不了被掰开最后那根手指!
苏乔看着缰绳离开了自己的手,他终于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声!
“不要啊——!”他红着眼眶疯狂地!妄图挣扎开众人的拉扯!
“秦钰!!!别走!别走!”苏乔被众人拉扯着往后退,他怎么也挣脱不开!像是被狮子咬住脖颈的斑马那般疯狂挣扎嘶叫,也阻止不了秦钰勒起缰绳,转身离开。
冷风打起秦钰的发尾,她满脸都是眼泪。她似乎听不见身后那个嘶喊的声音,听不见他的哭喊和挽留,还有风吹过她耳边的声音。
“不要走啊——!丫头!”
秦钰哭出了声,扬鞭策马,速速离去。
冬日的风灌进众人的衣领中,那么冰冷,街道上想起的马蹄声也越来越遥远。那墙头伸出的枯枝的最后一片枯叶,缓缓飘零,落在地面上,悄无声息。
……
以前的我从不偏待四季,春润夏花秋收冬藏。可自从她成了我的伴侣,四季,就都成了春天。
我那时才明白,原来我最喜欢春天。
后来,她离开了我。”
针扎的寒意细碎而遍布,痛苦不成形态。
我这时才明白,我最不喜欢冬天。
我与她之间,阻隔着千山和万水。山都那么高,水都那么远。
她将我封存在冬雪里,我却将她,放逐去云间。
……
苏乔的眼前已经浑浊不清,他的耳边洪晃听不见声音,胸口绞痛愈发明显,他呼吸一阵急促,双腿一软,就要跪下,众人赶紧拉住他!
苏乔停止了挣扎,面色虚白地看着秦钰越来越远,直到他再也看不见。
一阵闷窒冲上脑袋,苏乔眉头拧成狰狞的模样,眼皮似有千斤之重,他仰头望天,脖颈无力,闭上眼,晕了过去。
……
二月初,春闱在即。
薛密上京赶考,按照往年一般,住进了苏府去。他摇着扇子,来到熟悉的院子里,看见熟悉的人坐在熟悉的石桌旁,低头看。
“表哥。”
苏乔回头看他一眼,继续低头看:“何事?”
薛密说:“来看看你。”
苏乔没说话,低着头仔细翻阅页。
薛密说:“二月了。”
“嗯。”
薛密收了扇子,站到房门前。
凉风萧瑟,吹动着二人的衣襟。
去年的这个时候,有个疯丫头,把自己的丫鬟压在地上打闹。
他当时摇着扇子走了,唯有表哥静静站在门口,看着一室喧闹。
薛密知道,表哥是喜欢这个嫂子的,他最不喜欢闹,却可以静静地看她很久很久。
二月了,当时的温度,他都还记得。
……
“公子,少夫人说了,让您别坐在外头看。”桓生收了干净的衣服,要拿去后院给幻儿熏香,抬头看见姑爷身边那个穿着一身青色直裾的男子,赶紧行礼道,“见过表公子。”
薛密手中的扇子顿了顿,冲他笑了下,点点头。
桓生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