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真人一撇衣袖坐回了凳上,长叹了一口气,倒了杯茶水,单手掐算了起来,没几下,眉头一挑看了看太虚,又看了看杨成子,眼神之中有些惊诧。
“你没破色戒?”太原真人问道,太虚长老也是一愣。
杨成子低着头不敢看太原真人怯生生的回道:“不知师傅说的色戒到了什么地步?”
“嘿?我问你,还是你问我?破没破色戒,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地?接下来茅山收弟子,我还要给他们点上守宫砂么?还什么地步,存心想气死为师么?”
“师兄喝口茶,喝口茶,你可别气过去了,你这孽徒十有八九是接不了茅山掌教之位了,你这要是气过去了,茅山可就大乱了。”
“到底破没破色戒?”太原真人怒目而视道。
“只差最后一步。”杨成子第一次见师傅发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起来,起来,起来,没破色戒你跪下做什么?”太原真人瞬时云淡风轻,喝起了茶。
杨成子一愣,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太虚长老。
“起来回话,跪着折福你不知道么?你师傅没教过你么?”
杨成子略显尴尬,心里琢磨着师傅变脸也太快了,自己是起还是不起。
太原真人见其磨磨蹭蹭,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坐回了凳子上。
“来来来,说给为师听听,什么叫只差最后一步,你俩睡一张床,你能只差最后一步?你这东西是坏了,还是怎么地?”
太虚长老一脸笑呵呵,心里琢磨着‘这小子到底能不能接掌茅山?广元师祖的话应该不会错地,可这机缘偏了……’
“我们去普贤寺地这段路上,陈三地媳妇陈馨丫头学了针灸之法,后腰上的阳关穴上入针半寸便能阻断阳气,一针管一日,我知道我定会忍不住,所以上床前,当着丫头的面扎的针,好让她睡觉安分点。”
“这阳关穴还有此等用法?哈哈哈……”
两个老头大笑了起来,杨成子挠着脑袋,心里琢磨一会如何和师傅说和常玉成亲的事,那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情劫历的定是心潮澎湃直冲天灵吧,哈哈哈……”太原真人继续笑道。
“师傅,我这情劫历成这样,你们二老还笑话我?我怕我一会说完,你们便笑不出来了。”
“你有话快说,别藏着掖着,兴许我们还笑得出来呢?”
“丫头让我娶她,我若不肯娶,她就要自己上山来提亲了,我想了想还是我来说吧。”
“无妨无妨,你下山吧,娶不娶的,等你三十长一了再说,不还有大半年么,兴许那丫头就不要你了,到时候你自己乖乖回来做你的茅山掌教就行了。”
太原真人话音刚落,太虚长老又是哈哈大笑,听得杨成子又是惊诧又是郁闷。
“缘分天注定,我们道家从不逆天,若是哪日你们真的喜结良缘,师傅虽然不能下山喝上一杯你们的喜酒,但你心里也不必有任何愧疚,人生漫漫长路,扎扎实实的踏下每一步,其他的交由天定。”
虽然太原真人说得一本正经,可听太虚长老的笑声杨成子便能猜到,师傅这话是忽悠他的,毕竟上山这么多年了,两老的性子还是知道一二的。
师傅也说过了三十一再说,师祖也这么说,难道这半年的光阴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数么?
“不说这些了,这小子又没破色戒,你和他说这些干嘛,走走走,带上尧石,我们去密阁,也是时候让你开开眼了,顺道琢磨琢磨陈三手上那两件原本是你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我们所想的这两件。”
摆了摆长袖,太虚长老便踏出了禅房,杨成子看了眼师傅,太原真人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示意跟上,两人这才跟了上去。
密阁在茅山的彩云峰上,离三清殿和几大长老、掌教天师的住处那是十万八千里,茅山少有人知,更不知道它到底在彩云峰的哪里?其实连他们几个老家伙也不知道在哪!
杨成子作为大师兄,只听师傅说起过,他三十有一便能进密阁之中修行更高深的道法术法,但也只此而已,其他关于密阁的话便再无听过半句。
茅山的道观修建在清茅峰之上,巍峨庄严,端庄肃穆,和其他八座大大小小的山峰并不相连,其他的八峰鲜有人踏足。
一来,只是一个山头,都是树没什么好去的,最多也就是采药人采采草药,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