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心中直叫不好,却只能硬着头皮问:“阿弟这是什么意思?两家不是说好,让温婉嫁入齐家,你我两家亲上加亲。怎么几天不见,阿弟就变了心意?”
温维明心中对这个长姐不可谓不失望。
自他病后,温月便不曾上门探望过一次。
这一次急急登门,看这情形,怕是误认为他同意了这门婚事。
难怪这一家人各个脸色难看,颇有气急败坏之色。
温维明难得对温月出现疾言厉色,“什么亲上加亲?阿姐莫要空口白牙污我女儿清白!既说两家有婚约,可有白纸黑字为证?可有媒人做证?可下过聘礼可交换过生辰贴?”
齐家人傻了眼。
当初两家有意让齐贵立入赘温家的时候,温维明还想着拼一把三胎,争取生一个儿子;而温月则嫌入赘的名声不好听,可又贪恋温家的钱财,因此也是左右摇摆。
两家心照不宣,偏偏各有盘算,谁也没有将婚约写到纸上。
口说无凭,何以为证?
说破了天,这门亲事也做不得数。
也正是如此,前段时间才让齐家钻了空子,好好的拿捏了一回温维明。
哪知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他齐家了——
齐兰亭和温月双双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再有两日,便是我温家招赘的好日子,阿姐若是还念手足之情,就来喝一杯喜酒。若是再提这些混账话,就恕弟弟我招待不周了。”
温月从未被温维明这般冷脸相待,面色青白的愣在原地。
齐兰亭却不肯相信婚事黄了,“老二,你就算气我和温月先前摆你一道,可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呀,就说我家三郎,和你家温婉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难道你要为了跟我们置气…活生生拆散这对苦命冤枉吗?”
啥?
谁跟他是鸳鸯?
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哦。
齐贵立一走进温宅,看见这满院子的红灯笼,喜得双腿发软。又想到即将和温婉成亲,胸膛一片火热,哪知却突然半路杀出个什么“赵恒”——
他如坠冰窟,急得眼睛都发红,“舅舅,表妹嫁到我家,既能守住温家家产,两家亲上加亲不说,日后我也不会被人耻笑,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你为何执意改弦更张?”
两全其美?
合着都美到你一家去?
温婉觉得自己的拳头很痒。
温婉好不容易忍住那句“没有镜子你总有尿”,面上做出一副疑惑懵懂的模样,“三表哥,我何时说过我心悦于你?”
“有些话,我本不想说。”
“但若不说清楚,又徒惹三表兄误会。”
“三表兄你不成武不就,自诩读人,可十七岁还未有任何功名傍身,可见于读一事上并没任何天赋。年纪轻轻,一场落水就让你缠绵病榻半年,可见身子有缺。论外貌,你也是中人之姿;论家世财力,我想整个平县也没人越得过我温家。”
“我放着金尊玉贵的生活不过,要跑去你齐家受苦受累,我是…魔怔了不成?”
温婉眼神含笑,语气温柔,可内容却咄咄逼人。
齐家人的脸,全部齐刷刷的变色。
陈妈和红梅扭过头,一个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假装很忙的望天。
好吧,小姐根本用不上他们帮忙。
大姑娘,你还不如直接说让他们撒泡尿照照自己。
齐贵立不肯相信温婉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表妹性情温柔,对他更是无微不至,怎么…今日这般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