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刚刚破晓。
道无忧便从布满补丁得被子中伸出脑袋,打着一长长的哈哈,伸着懒腰,转头瞧了瞧映照在窗户上的天色。
见此时天色还早,道无忧有些懒床,头一埋,就继续跟被子缠绵,直到旭日渐渐东升,这才从**爬了起来。
在这个背井离乡、孤苦无依、仇敌四立地地方,唯一能让道无忧彻底放松警惕地地方,除了这个房间,就只剩下这个暖和的被窝。
坐起床,伸了伸懒腰,将乾坤袋系到腰间。道无忧这才穿起床踏上地草鞋,朝浴室走去。
来到被血染红地浴桶前,舒展了一下身子,道无忧这才扛起这不下百斤地浴桶。
将浴桶里的水,倒到门前排水沟,再从井里打来一浴桶的清水,放回浴室。
仔仔细细清洗一下,便换上乾坤袋里头,一年都舍不得穿一次的洁白新衣、鞋子。
来到梳妆台前,理了理衣服,以及垂挂胸前,这条及腰似雪流云松散辫发,将其甩倒身后,这才晃晃悠悠走出了门。
很不巧,人刚一出房门,就看到挑着菜篮子赶集回来,正推门入院进来的言庆。
他见自己身体恢复如初,双眼难掩那一抹惊怕,嘴里开始在哪里惊恐念念叨、嘀咕着什么。
因为他口齿不清,所有就不知道他念叨着什么。
不过,有一点,道无忧心里非常肯定,那就是他一定在城隍爷面前保证了什么。
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见此,道无忧没有理会,只是带着一抹令人发寒微笑,伸着懒腰扭了扭脖子,缓步出来门。
迎着旭日朝阳,缓步穿行在人潮稀疏,痞子流氓三三两两游走的胡同内,见言庆就鬼鬼祟祟远远跟自己身后。
对此,道无忧没有去理会他。
此时这个点,走在胡同内的熟人很多,见赶集回来的邻居,瞧见自己都要打两声招呼,道无忧爷都一一礼貌,回了一下礼。
出了胡同,迎着迎面袭来阵阵清风,站在熙熙攘攘街道旁。
道无忧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哈气,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关系。
此刻呼吸起来,感觉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缓步进入到熙熙攘攘街道内,道无忧还不忘转头带着一抹微笑,回头瞄了一眼,躲在转角处急忙避视线的言庆。
笑了笑,这才没入入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的人群中。
这条街道,每天到早市时间,都很热闹,人来人往,人声很杂,到处喧闹不止,拥挤不堪。
经过近半个小时慢步观赏,道无忧这才晃晃悠悠来到座,位于街尾河畔桥头的万香酒楼大门前。
抬头望着眼前这座许久未来,外表依旧没有多大变化的酒楼,道无忧深深呼了口气。
每次来这里,整个身心总能感到无比轻松。
人刚走进酒楼大门,各种各样嘈杂喧闹声,如风绕耳而来。
此刻店内客人很多,楼下几乎已经满座。
见忙碌在柜台内,正整理东西的掌柜,还有热情迎接上来的伙计。
道无忧步伐不止,朝伙计说了一句。
“老规矩……”
毕恭毕敬迎来伙计,立马会意“好嘞”,悦耳应了一声,也不再迎送他上楼,就往柜台边上酒窖跑去。
准备酒碗的伙计,并没有让等在阁楼阳台上醉心于湖光山色的道无忧等太久,三大坛原封不动的仙人醉,以及三个青绿色看似高贵的瓷碗,就被伙计摆在了道无忧身后的八仙桌上。
伙计见道无忧趴在木栏上,望着桥头河道上来来往往人群,看了有些入神,也没敢开口打扰,摆完酒碗,就转身轻手轻脚离去。
道无忧这一观望很久,从清晨旭日东升时分,到下午烈日西斜。他的目光,也从来都不曾移开过,那些流动在桥头、河道,或往来街道走一茬又一茬的路人。
被摆放在阳台上另外两张的八仙桌子,自打早上到现在,已经不知来来走走了多少波人。
纵使店内如何被客人挤破大门,队伍坐不下来,掌柜跟伙计都没有一个上前来驱赶道无忧,即便有些许客人怒声抱怨,也是如此。
因为店里伙计都知道,道无忧外表看似年轻,一身穿着,也看不出多富有高贵,而且一年到头,也没来过这里两回。
可他那脾气,在乌城东南这一带,不论是商家,还是官家都知道。
尤其是他所在等的那两个朋友,那脾气,跟他比起来,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一次,因为客人间的几句口角,就引了他们有些不悦。
最后直接惹了他们,不闻不问对那几个客人出手,不止差点把他们打死,而且还差点把他这家店直接给拆了。
最后,就连火急火燎赶来这里的官差,也不敢插手过问这事情。
关于他这些事迹,店里资历老一点的伙计都知道,他那两个朋友虽然年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可他们一个个都是那种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因为明白,所有店里的伙计,都不敢得罪他,还得把他当爷伺候着
道无忧要等的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约定日暮即将西落时分,一个轻柔如沐春风悦耳的声音,便从道无忧身后无声无息响了起来。
“嘻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