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之后,东方的天际边已经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当空而下的秋雨里,许多崩碎的山石、草木被雨水打湿,零碎的飘落。
令得本就烟雨迷茫的空间更显浑浊。
天地之间元气震**,无数的雨水在剑气和魔元的冲洗之下,皆被震成粉碎,于秋风中飘拂,化作泼天的雾气。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两道原本缠在一起的身影终于彻底分开。
同样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影,代表着此刻这两人都已经受了极重的伤。
然而虽然同样身受重伤,但是两人脸上的表情却相差甚远。
青年模样的黑色身影神色平静,无比坚定的目光之中依旧烧着浓浓的战意,然而中年模样的金色身影却神色凝重,无比愕然的目光之中充斥着深深的恐惧,已然萌生了退意。
阮中堂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才过了数年时间,当初只有大能境极限,在他手中简直如同万物一样的青年,如今竟然已经成长到这等恐怖的程度。
他虽然仍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战胜眼前这位青年,但是却已经没有把握可以将其杀死,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计算过,如果继续下去,即便最终他能够获胜,也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换句话说,战胜青年之后,他自己也将受伤重伤。
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因为重伤的他将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危。
对于萧寒来说,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这一点从在场这些南疆强者的情绪变化也不难看出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南疆魔族的强者并不看好他,甚至觉得他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
然而接下来他的种种表现却令得这些强者唏嘘不断。
直到如今,唏嘘声渐歇,全场已经悄然一片。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即便他对这位镇东魔王恨之入骨,也无法在这种时候,在这样的场合将其杀死。
毕竟这是南疆魔族的中心区域,任何一位南疆强者也不会看着本族一位魔王被人杀死而无动于衷的。
这种事,只能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才能下手。
阮中堂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那股恐惧的阴云逐渐散去。
“你确实让我感到很意外,甚至很震惊,但以你现在的能力,是不肯能赢得了我的。”阮中堂深吸了一口气,微讽的看着他,冷笑的说道。
萧寒平静道:“我知道,所以今日我并没有打算要杀你。”
“呵!”
阮中堂冷笑出声,道:“你今日不杀我,往后可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萧寒道:“那倒未必,我相信这样的机会一定还会有的,而且会很快...”
稍稍顿了顿,他平静的继续道:“下一次我一定杀你。”
阮中堂心头猛然一跳。
不过他苍白的脸庞上却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是嘛!”萧寒微微一笑。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忽地眯了起来,从眼皮细缝中迸射出的目光却骤然一冷,道:“你还不走?”
阮中堂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反问道:“既然你不敢杀我,我为何要走?”
萧寒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对于本族的叛徒,南疆魔族可是比东岭人族更加憎恶吧!”
阮中堂苍白的脸色微微一沉,低声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真的听不明白吗?”
萧寒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微讽的笑了笑,道:“别以为真的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当年暗通东岭和西域联合力量进攻南疆魔族的根本就不是镇西魔王罗三笑,他只是被某位城府颇深的人给算计了而已。”
阮中堂一听这话,顿时神色剧变。
“空口无凭,他们凭什么相信你?”他下意识的咽了一把口水,压低声音,淡淡道。
萧寒微讽的笑了笑,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太过自以为是,顺便告诉你,那个神秘家族的两方力量都已经站在了我这边。”
“什么?”阮中堂心头猛然一跳。
他本能的攥紧了拳头。
那个神秘家族在神州大陆已经存在了十几万年,不但神秘莫测,而且眼线、棋子遍布神州大陆任何一个角落,万一他真的遗漏了什么...
他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思忖了片刻之后,他直接转身,在所有南疆强者不解的表情之中,直接消失在眼前的雨幕之中。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因为萧寒手中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萧寒之所以诈他,除了想让他脱离南疆魔族,主动投身东岭和西域那边之外,更不想让他在此破坏他与南疆联合的大计。
......
阮中堂的莫名离开,虽然让高阚、秦雄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萧寒的表现却着实将他们震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