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听我说这话,十分赞同:“就是嘛,你看杨大师,这话说得有水平。”
“我们魔都人就是讲腔调的嘛,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把这劳改酱菜厂叫做老盖酱菜厂呢。”
“这酱菜里没有感情,那叫什么酱菜嘛。”
方木却是冷笑一声:“说得也是,现在这酱菜里不但没有感情,还有死人味了呢。”
两句话就把这天给聊死了。
我看也救不了场,就没有再说话了。
车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方木把车子停在停车场之后,我们四个下了车。
在酱菜厂的厂长老徐的带领之下,我们去了出事的那个池子。
老徐四十多岁,头顶早已经地中海了。
只不过他也是比较注重形象的,还特意去织了发。
可是这秃得太过厉害了,织发的效果不好,倒仿佛在头上顶了一些水波纹,看上去不如不织。
“几位警官,你们看,这就是出事的池子,”老徐一指那偌大的酱菜池子说道,“这个池子主要是腌小黄瓜的。就是指节瓜,很小的那种。”
“我们都是从扶桑引进的这种小黄瓜品种,做出来之后也是销往扶桑的。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生过什
么事故,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还好是远销扶桑的,他们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应该没什么影响。”老徐说道。
“什么没什么影响,”老道说道,“我们打算把这池子里的水放干了,这样会不会有影响?”
“这个……”老徐十分为难地说道,“这恐怕是不行啊,我们这个池子里的腌菜用的盐液是特殊配方调制的,配比只有原来技术人员才知道。”
“那就放了,再找原来的技术人员调一下不就可以了?”
“可是……那个掉进池子里的就是原来的技术人员,而除了他之外,再想找这个配方,就只能去求扶桑人了。扶桑人手里应该有这个配方。”
“但是扶桑人也讲腔调的,他们认为这盐液越老,就是越有腔调,不瞒你们说啊。这池盐液,我们用了三十年了。”
“扶桑人看中的也就是这一点,才会这么喜爱我们的腌黄瓜的。”
方木低声骂道:“什么臭毛病,还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啊,腔他姥姥的调。”
季青还以为方木在说她呢,脸都气绿了。
我在一边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心说方木你能不能别
这么作啊,就这样,你是注孤生啊。
“你就不怕扶桑人吃出死人的味道来?所以这池水不放也得放掉。”方木说道。
老徐又看了看季青。
看来他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
知道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只有季青说了算。
或者说他只要听季青一个人的话就行了。
至于别人,说好听点叫参考一下意见,说难听点根本就是马耳东风,不当回事也无所谓。
季青看了看老道。
老道说道:“当然,要不放水也行,只不过要麻烦一点,这样吧,你让我这个徒弟在这池边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