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院子,木华卿拉住她两只手,和她面对面站着,认真道:“我想,等明年春闱,我也去考个状元武状元的,再来提亲,如何?”
“你要去考状元?”林浮玉笑道:“那你已经中举了?”
“嗯。”木华卿点点头:“举武举各有一个。”
“可你不喜欢朝政。”林浮玉拉他到石凳上坐下,看着木华卿温柔地笑了。
“怎么?”木华卿轻抚她的脸颊,问道。
林浮玉的脸被他手心的茧蹭的痒痒的,拿下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
林浮玉低下头,把玩木华卿的手,轻声说:“我只觉得自己很幸运”
“嗯?”
“我父兄都好,他们从没想过让我去为了家族的前程联姻,总是纵着我的脾气。”
林浮玉说着眼眶有些湿润,声音更低了:“你也很好,你总是为我着想。”
木华卿听她声音闷闷的,倾身把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值当拿出来说。”
林浮玉埋头在他怀里,鼻腔堵塞,闷声道:“我也想为你们做些什么,可我只能控制自己不给你们添乱。”
“你很好。”木华卿把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轻声说:“生在深宅大院里,你是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能看透不在乎,活的恣意洒脱,这就是我们期望的。”
“我希望你也能这样,我们都能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活着,所以你不要想别的,好吗?”
木华卿轻抚她的发丝,香气盈满怀,良久后,才答应道:“好!”
月上中天,八月上旬,月光明亮,清辉如水,照进窗扉,令人沉迷。
白皙的肌肤,起伏的胸脯,在黑衣的包裹下更加醉人,可惜染上了血色。
林青故从梦中惊坐起,全身血液沸腾,直冲身下的某处,赶紧下床,把桌上的一壶凉茶喝尽了,方觉心里的悸动稍缓。
林青故脸色涨红,打开窗户吹风,看月色正好,遂拿了剑到院子里舞动起来,练的精疲力尽,汗流浃背,却不敢再入睡。
梦里的情景怎么都挥之不去,好像蛛网,一层层缠绕住他的心。
出了汗,脸上又火辣辣的疼,似乎在提醒他记住自己的孟浪。
林青故心跳如鼓,恨不得再打自己一巴掌,就算事出有因,也实在是失了君子风范!
回到屋里,正好看到枕头下露出的半截黑羽,林青故又忍不住拿起来,紧握在手里。
点烛光,在屋里四处翻找之后,还是把宝剑上的剑穗取下来,拆了绳结,将黑羽编织上去。
编好后,看着不满意,又拆掉,再编上去,如此反反复复。
直到天光渐明,才终于编出了满意的穗子,仔细套在腰间,看着太明显,又取下来,收进怀中,拍拍衣襟,妥帖地放好了。
太后身体日渐孱弱,停了早朝,只宣林、齐两位国公入宫理政。
慈康宫内,太后刚喝了药,倚在榻上,隔着屏风,外间的安国公和盛国公已等候多时。
太后轻咳两声:“今日招两位卿家入宫,还是为了西南的事,陈玥白到了黔州,杨虎就亲自砍下他头颅,悬挂在赤霞城门口示众。陈玥白是罪有应得,杨虎已经退回驻地,上折说,愿领责罚,你们看哀家该如何下旨?”
安国公拱手道:“依臣之见,杨虎既然已经退兵,也自愿请罪,娘娘可将他罢官,令他返乡思过即可。”
太后沉思一瞬,“杨虎有逼宫之罪,如此处置,岂非轻纵了?”
安国公继续说道:“杨虎起兵,罪在陈家,望太后娘娘怜他中年丧女,免杨家之罪!”
“盛国公之见呢?”
盛国公齐暮见太后问了,才开口道:“回娘娘,臣赞成安国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