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事关人命赵言赶紧收敛神色,他急匆匆往前跑去,商队的人都在凑热闹,赵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
躺在地上的一个老汉,头发已经有了银丝,整个脸都煞白,旁边还有位大叔在扯着他的衣裳拼命喊叫,希望能得到一点回应。
赵言蹲下来先给老汉把脉,对着那位大叔劝道:“您先别喊了,他这是低血糖晕倒的,不给他补充糖分他难以醒来,你再怎么喊他也听不到。”
“那怎么办啊,我家老爷突然昏倒的,要不是马跑的慢,这一摔老爷肯定受不住。”大叔满怀期待的看向赵言,现在他顾不了认不认识赵言这个人了,只要能救他家老爷就行,“这位公子,劳烦您救救我家老爷,我们肯定必有重谢。”
低血糖不是什么大病,但要是救治不及时再加上患者年纪大的话危险系数就会加大。
赵言想一番先对着因为凑热闹把现场围的水泄不通的人说:“大伙都别在这看了,给这位老人家点呼气的空间,大伙围在这里蚊子都飞不进来,呼气吸气都热乎乎的,这不利于老人家恢复。”
商队的领头是个有眼力见的,赶紧附和赵言的话,“你们这群人闲的是吧,赶紧去看着货物,别都聚在这里叽叽喳喳吵的我头疼,赶紧走。”
老大都开口了,众人怕继续在这里还得挨骂,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最后在这里的只剩下赵言他们四人。
把那群只知道看热闹的人赶走,商队领头转而看向赵言,豪爽道:“赵公子你要还有什么地方能用上我的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赵言摸了摸老人的额头,一手的汗,他对领头笑着说道:“还真有事要麻烦您帮忙呢。”
“赵公子,你但说无妨。”
赵言指着自家马车的方向温声道:“我小妹那里有麦芽糖,劳烦您去拿过来,顺便再拿点水过来就行。”
商队领头不知道赵言现在要麦芽糖作甚,不过既然赵言开口了他就照做,他风一般的跑远。
大叔偷偷看了几眼赵言,只见面前的少年非常沉着冷静,吩咐起事来也是条条有理,那成熟的办事风格着实让人觉得安心。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什么时候能醒,老爷是不是因为从马背上摔下来才昏倒的。”大叔迫切在赵言这里得到回答,他现在已经后悔自己不把老爷劝住,就这么风雨兼程的赶路,老爷年纪大了哪里能受的住。
要是老爷真出了事那他可就是罪人了。
赵言正在用帕子给老人家擦汗,现在低血糖身体免疫力肯定低下,出一头汗要是又受风那样比较容易生病,趁着现在有时间正好可以把生病的风险降到最低。
良医在身边比不上预防得当。
擦完头赵言又擦手,他轻声安慰道:“我把过脉了,情况不严重,补充些能量很快就能醒了,您别着急。”赵言看向那位大叔,试探的问道:“您是这位老人家的什么人?”
“管家,我随主家姓,公子您叫我曹管家就行。”
曹管家只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对于老人家的情况闭口不谈,赵言知道老人家的身份估计不能轻易透露,他也不是非常好奇,曹管家既然不主动说他就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
遇到路人发病及时搭把手是他作为一位医生的职业道德,至于病人的一些隐私问题,他从不多加打探。
“来了来了,麦芽糖和水我都带过来了,赵公子,给你。”领头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赵言要的东西备齐,他马不停蹄就赶过来送东西了。
赵言接过水和麦芽糖,先是把麦芽糖扔到竹筒里,接着就是静静等待麦芽糖融化。
领头和曹管家都不敢打扰他,一坐一站在旁边安静的等着。
糖水完成后,赵言指挥曹管家把老人家的上半身抬起来,曹管家听话照做,赵言小心翼翼把糖水喂给老人家,因为人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很多糖水喝不进去都顺着脸颊轮廓流下来,领头赶紧接过赵言递过来的帕子擦,三人合力才总算把这糖水喂完了。
“这是什么法子?这样老爷就能醒了吗?”
曹管家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人都昏迷了单单喝点糖水就能好吗,曹管家觉得很疑惑。
在场存有疑惑的不只是曹管家,领头也看不懂这到底什么意思,两人带着疑惑不解的眼神齐刷刷看向赵言。
蹲的脚麻的赵言先是撑着膝盖站起来,扭着脚脖子缓解腿部的麻意,轻笑道:“缺啥补啥罢了,这位老人家是因为没有按时吃饭在加上过度劳累才会昏迷,麦芽糖就能给他补充能量,他很快就会醒的,时间问题而已。”
曹管家他们都觉得很神奇,一个麦芽糖居然就能救命,他们一直以为这都是小孩子才爱吃的东西才对。
老人家年纪上来后更得注重身体,赵言贴心提醒曹管家,“按时吃饭还是必须的,老人家本就容易生病,以后出门的时候你们兜里可以多备点糖,一旦出现心慌、出汗、颤抖等情况就抓紧时间吃点糖,这样可以避免再度晕倒。”
曹管家连连点头应声:“好,我以后肯定照着公子您的主意来做,绝对不会让老爷再次昏倒的。”
医嘱说完赵言就招呼几人把老人家抬到他们家的马车上,外头的阳光可不小,再这么晒下去容易中暑。
商队大多都是板车没个棚子挡不了阳光,赵言只能把人先带到自家马车先,至于曹管家他们骑的两匹马先归到商队中,一切事情先等老人家醒了再说。
赵高和曹管家坐在外头,赵言母子三人在里头守着,他时不时会给老人家擦擦汗,除此之外就是等着。
曹山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被亲友背叛,最后自己落得一个孤苦伶仃死在雪地里的下场。
不得善终。
那晚的风雪格外大,直接肆虐京城,一脚踩下去积雪直接到了膝盖处,每一步他都走的艰难,等他终于熬不住的时候人已经被埋到雪里,睁眼看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他冻的骨子里都觉得痛。
可笑他一生兢兢业业,最后落得这么个凄凉的下场,曹山苦笑着就醒了,接着就对上了赵言关切的目光。
曹山:“?”
这位少年是谁?
赵言:“?”
刚刚这位老人家阴恻恻的到底在笑什么?
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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