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两大圣地出手了?”夏晨睿不免惊讶的看向灸日。不是对灸日的本事有疑,而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且不说绝尘地府的少主可是灸日真真切切放在了心尖上的人,便是魔兽狂潮之时,灸日为了冷沐风失了理智,几乎屠尽了几里内的魔兽,而此时,灸日却表现出了想对绝尘地府下手的意图,这让夏晨睿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能叫出手呢?不过是把本来便是大家共有的东西借来一用,用过了,还是会还回去的。”灸日俏皮的眨了眨眼,“而且,还我是一定会还的,至于还回去的是个什么样子……”那我就不敢说了。
“土匪!”夏晨睿气的白眼直翻,却也不得不对灸日这把阴谋诡计说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不要脸的劲头佩服不已,“你竟然没想着把那两块地打下来?这灵脉不就是你的了?”
“怎么可以!那可是人家的地,祖坟都埋在那里了。”灸日这话说得一脸耿直,胸口挺得再理直气壮也不过如此,“人家又没做错!何况,若是我先发现了个那般好的山头,也得偷偷摸摸藏起来供自家用,人之常情啊。”
夏晨睿
一脸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灸日,“太子殿下啊,我竟是到了今日才发现,你身上最令我惊讶的远不止有你这张脸的模样……”
“哦?还有什么?”灸日单手撑着下巴,侧过身体看着夏晨睿。
只听夏晨睿呵呵两声,却没有答话,而是一个用力抱着睡熟了的银龙少年起身向门口走去,直到他两只脚都踏出了门槛,灸日才隐约听到了一个词,“……厚度……”
…………
直到灸日坐上了东海的客船,夏晨睿都没在灸日眼前露过面。据夏晨枫所言,夏晨睿是替灸日传达暗夜幽暝和灸日的旨令去了,究竟有没有畏罪潜逃的意思也便只能待定了。
天气渐热,东海却依旧湿冷得很。灸日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山壁,最高最险的那一座山……
“秦傲雨,我们回家了。”
碎发被风吹拂过鬓边,仿佛染了些许水气。
收到灸日要来的消息时,秦父早早地便让秦家老大带着一众弟弟守在了渡口。因而,当岸边的雾气渐渐褪去,灸日便看清了站在岸边的那十几个兄弟。
“小雨!这!看这里!”秦傲言努力地一次次跳起,奋力地挥舞
着手臂,像是生怕灸日看不见自己。
“言言!我帮你!”秦傲飞见秦傲言拼了力气也跳不过几个哥哥的身高去,直接抱住秦傲言的腰,一用力猛地将人举了起来!
“你们……”秦傲云看着两个弟弟胡闹却没有制止的意思,只说了句,“小心,别扭了腰。”
“知道了知道了!快看,船要靠岸了,哥你等着吧,小十四第一个看到的一定是我!”秦傲言被举着也不忘挥手,胳膊都摇出了残影来。
“大哥,二哥,三哥!”船将要靠岸也还未靠岸,灸日一脚踏着船沿纵身腾空,向着等待已久的几人飞去。
“明明我站的最高!小十四叫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我?”秦傲言被秦傲飞放下,脸上写满了受伤。
“言言。”灸日刚笑着叫了声,秦傲言脚一落地身体便飞扑到了灸日身上,“十四,我都看到你了,你怎么能不叫我!”
灸日被秦傲言逗得哈哈大笑,连着几个老气严肃的兄长也满脸笑意。
“好了,十四接到了,我们回家吧。”秦家老大笑着拍了拍秦傲言的后背,“小言,下来,母亲还等着呢。”
“对对!小十四,母亲
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新衣服,你的那件最好看,要不是我们两个身形差了太多,我一定跟你换!”秦傲言边说边从灸日身上爬了下去,手依然搂着灸日的腰,胳膊一伸就圈过了大半个身体,“小十四,你比我高了一个头还多,怎么腰这么细?”
“你不说是你矮!咱们兄弟里大哥和五弟是最高的,然后就是十四了,唯独你,我都不知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个子都长到哪去了?”秦傲云摸了把秦傲言的头,故意做出惋惜的神色,幽幽地叹了口气。
“哥!你别摸我头!”秦傲言一把将秦傲云的手撇开,头一扭,愤愤地说道,“我肯定还能长高!十四,你说!”
“好好走路!小言你上我这里来。”秦家老大忽然回头说道。
“哦。”秦傲言乖乖地应了声。这几年,秦傲天早已将长兄如父这四个字死死刻在了秦家几个年龄小的弟弟心里,若说对上秦傲云和秦傲霜时,秦傲言还敢仗幼行凶,对上秦傲天则是半分不满也不敢有。
灸日有些诧异的看着瞬间从皮猴变成了乖娃的秦傲言,再看看走在最外面,身后紧跟着秦家老六和
老七这对双生子的秦傲天,不由得想起了暗夜家族那几个小子。同样是弟弟,怎么秦家的弟弟就像弟弟,那几个……灸日想想都觉得心塞得慌。
看遍整个东海,秦王岭的路虽然比一般的山路宽敞平缓许多,也凿了十几万阶的天梯出来,可这天梯石面上的手刻出的纹路并不算深,因此,即便是在阳光明媚的晴天走起来也偶有滑倒的时候,眼下许是前些日子下过了几场雨,这石阶走起来更需得十分小心。
秦母苏醒之后,秦家这些少年郎便整日地围绕在母亲身边,常日里除了下岭过海去采买以外,几乎很少下山,偶尔走一回,正碰上了最难走的时候。
路的一边就是陡峭的崖壁,秦傲天约束好在山路上还推推挤挤的几个弟弟,脚下落后了两步和灸日平了一道线,和秦傲雷一起默默地把灸日护在了里头。
“早知回去的路如此难走,就不该让他们几个跟着一起下来。”秦傲雷顺脚将被雨水冲到了石阶上的碎石子踹下了山,在看着已然看不出原色的鞋底时,一双俊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母亲刚纳的鞋底,早知不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