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冷轻寒惊呼一字,猛地紧紧闭上了嘴,两眼浑圆,溢满了震惊!
对面的灸日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银面,顶着这张曾替表妹参加选亲且‘喜’得榜首的脸,再看冷轻寒崩坏了一府之主、一族之长,的冷静自持,完全一副活见了鬼的神情,许还凭着本能压抑着心里的滚滚骇浪才没有冲上前验一验这张脸是真是假。
“前辈放心,这张脸绝对是真的。”灸日用面具点了点自己。
冷轻寒甚至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随着灸日的动作点着头。古有写,神魔两族无论男女,皆是长相俊美姿容绝伦。而绝尘地府中出现的空间裂缝虽引起了不小的混乱,也将半幅残损的画卷带进了绝尘地府。
那残画所描绘的正是万年前的神魔战场!而灸日的样貌,活脱脱就是从那画中走出来的战神烈风,再想到灸日深浅难测的身手,联想到此前传入族中的那些传说,件件事串联起来在冷轻寒想来竟都像铁证一般,加深了冷轻寒的猜想!
冷绝辰幼时,冷轻寒还不觉得像,可自从冷轻羽将刻录了冷绝辰的容貌的水晶球带回绝尘
地府,见到长大的冷绝辰的那一刻,冷轻寒就如此刻一般,甚至犹有过之的惊喜,如获至宝的惊喜!
如若画卷是真的,如若冷绝辰就是断魂的转世。禁魔山崩,神魔重回,冷绝辰就是冷家的保命符!那一瞬间,冷轻寒只恨不得马上将冷绝辰接回冷家,可当他回过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将残卷收了起来。
眼下,灸日或许就是画卷中另一个神的转世……思及此处,冷轻寒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突然冷静了下来。
一时间,灸日沉默不言,冷轻寒也静话无声。
时过半刻,冷轻寒忽然一个俯冲落到了灸日一身远的枝叉上,脚下一点,轻如羽毛缓缓落到了灸日下方的焦土上。
下一刻,灸日只见冷轻寒一抚长袍下摆,两手抬到胸前交握,左膝一屈,右腿一弓,竟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使不得!”灸日疑惑了一瞬间,马上晓得了冷轻寒的意思,连忙飞身下树,抢在冷轻寒的膝盖贴到地面的前一秒将人稳稳的将人架住,慌忙间连面具都扔到了一旁。
“前辈,我和沐风是同辈,您拜我,灸日怎受得起!
”灸日一边使力和冷轻寒依然在下坠的力道对抗,一面哑着嗓音喊道。
早就见过灸日的真容,却还不知其中真相的夏家兄弟,相顾无言,这一波三折,换作谁都会是一样的茫然。
暗十捏着自己的那道纸翀,一脸不知所措的往暗七所在的方向望,任凭暗卫人手唯一一道的保命纸翀被无意识的力道捏的粉碎。
冷轻寒一咬牙,也不等跪下去,直接说道,“冷轻寒愿归付殿下麾下,任您调配,绝无二话!属下定倾尽全力,辅佐殿下功成大业!”
灸日心思一动,架着冷轻寒的力道又加了三成,“前辈先起来,起来说话。”
“是!”冷轻寒点头应和,顺着灸日的力道站了起来。
“这……”灸日故作为难的看了看冷轻寒,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夏家兄弟,死死按耐着心里几要腾起的欣喜!冷轻寒虽然只说了自己,灸日也明白了冷轻寒言语中的保留也有他的苦衷。冷轻寒本可以代表冷家,更可以代表绝尘地府作决断,但是时过境迁,绝尘地府和冷家早已不是他一人做得了主的。
夏晨睿想着灸日望过来的一
眼,若有所思的皱眉想了一会,忽地将挂在身上昏昏欲睡的银龙唤醒,待银龙站稳后,便直直向灸日走了过去,过了灸日身旁还不停,却是去捡被灸日扔到了焦石灰土里的银面,入手好是擦拭了一番才用手拖着,踱到了灸日身后。“这传家的宝物,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扔了!”
“二哥说的是。”灸日连忙接过面具往脸上贴去,这前前后后冷轻寒对灸日又是威胁又是恐吓,这又突如其来的俯首称臣,便是灸日知道缘由,可怎么应付不知内情如夏家兄弟在内的这些人,正思考着,夏晨睿这个不知情的人居然心领神会似的送来了缓解赞解的理由。然而这一幕落在心思千回百转的冷轻寒眼中,就是另一番解释了。
灸日刚刚带好面具,就见冷轻寒一脸亲善,更是一副万事已了然于胸的神情,只得忍着笑意,正色道,“伯父有心如此,灸日自当倒履相迎。只是伯父与我父同辈,万万不可再向灸日行此大礼!”
夏晨睿在后面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过半月不见,灸日这脸皮的厚度确是见长了。等灸日和冷轻寒寒暄
了一会,夏晨睿又体贴的站出来,道,“伯父,灸日,天色已晚,此处又常有凶兽出没,想必伯母也在担心伯父的安危,我们何不先回营地,让伯母安心歇息,奔波了一天,伯母定也乏了。”
“二哥说得对,是我想的不到,若是父亲知道,定要怪灸日招待不周之罪了。”灸日暗暗感叹着夏晨睿出乎寻常的机敏,一面顺坡而下,筹措言辞继续说道,“伯父且回营去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再来商讨今夜之事,伯父觉得如何?”
冷轻寒听着灸日的话,知道灸日是同意了也清楚自己的难处而不能明说,连连称是,倒不再托端着府主的架子不放了。冷轻寒的态度,一下子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转变的着实自然,连不明就里的夏晨睿也赞叹不已。
魔兽山脉这边圣阶魔法引起的震动,一直传到了十几里外的帕斯城才堪堪停下。饶是两次缩减了威力的余震,也足以将人从睡梦中惊醒!
然而,白家第一个被惊动的,不是攻力深厚白老爷子,也不是彻夜炼丹的白天寻,而是衣衫整齐的坐在窗前观了半夜月色的白灵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