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莫名沉重下来。此时,屋外风铃轻响。
“大叔!”
少女的声音轻快响起。
晏媺兮提着一个礼盒走进花店,下一刻,与棋盘边那人目光不期然对视上。
红木椅上,他双腿交叠着,姿态随意优雅,发丝也不似以往的一丝不苟,闲散的垂在额前。他穿着那身昨日刚买的墨色风衣,款式十分简约但也难掩他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晏媺兮的目光停留在他冷淡的神情上,这人看见她后眼神波澜不惊,也无一丝意外。
顾颐钦怎么会在这儿?他没回帝都?
“哟,小丫头。”于年眉开眼笑,“是你呀,怎么样,上次设计出来的效果如何?你们老板可还满意?”
自然满意满意到直接强硬成了她的甲方。
晏媺兮收了思绪,对于年淡淡一笑,“大叔,谢谢你啦,上次的创作非常成功,这次我是专程来道谢的。”
说完将手里的礼盒递给于年,于年笑着接过。
“哎呀这么客气。举手之劳。来,快坐。”
顾颐钦淡淡扫去,发现那礼盒是一盒名贵的茶叶。倒是有心。
晏媺兮扫了一圈,小小花店,就那人身侧有个空缺的椅子。
拘谨的走过去坐下,原本明快的心情因这人都不好起来,面上还要不显半分。
此时,于年对顾颐钦笑道。
“喏,你上次送我那盆细叶寒兰,被这小丫头有缘识了货,拿去做设计元素了。”
听到这话晏媺兮可算是明白为什么那次会被发现了。
这两人不仅认识,并且堪称熟稔。
“顾总。”她不得不和那人对上,礼貌微笑。
于年见状微微惊讶,“哦?你们认识呀。”
“顾总是我的老板。”
“原来如此,这世界还真是小。”
顾颐钦倒是不置一词,只淡淡对她颔首。
不多时,那两人又开始专心于眼前这盘未结束的棋局。
晏媺兮视线看过去时,棋盘上黑白子错落有致,局势倒是白子优先,执黑那人倒是下的漫不经心。
晏媺兮看见,他如玉般的手指捻起一枚黑色棋子掷下。瞬间,局势逆转。
步步紧逼,杀伐果决,原来先前的棋只是诱饵,围成一方,直到白子溃不成军。
“许久不下,棋艺又见长啊。”于年道。
“还是年叔早年教的好。”顾颐钦唇瓣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晏媺兮窥见他神态竟有几分柔和,几乎可以笃定,这个花店老板,是顾颐钦在意的人。
棋盘上,收拾残局时,于年眼尖,突然看见顾颐钦手指上有伤。
“诶?颐钦,你的手怎么了?”
听见这声,晏媺兮下意识看向顾颐钦的手。只见他食指指腹有一道口子,不过他倒是神色冷然平静。
“被木屑扎了一下。”顾颐钦的声音淡漠。
晏媺兮立马明白,这是昨天顾凌辰劈柴受伤了。
顾颐钦的目光在晏媺兮身上扫了一圈,眼神深沉莫辨,晏媺兮莫名心虚,撇开目光。
顾凌辰发神经可不关她的事啊,也不是她让劈柴的啊。
于年进屋拿来消毒药水给他,“颐钦,擦一擦吧,感染就不好了。”
顾颐钦接过,拿起棉签擦拭伤口,晏媺兮看过去时他神情安静认真,凌乱的发丝微搭额前,柔和了他清冷的眉目。莫名令她突然想起上一世的某一幕。
顾凌辰还没出现的时候,顾颐钦因为顾氏内斗,有一次遭到袭击,中了枪伤。
在病床上天天赖着她,要她给他喂饭上药。真的很神经,但是也甚是与平日迥乎不同。
那会的他,也是这般,看起来无害又柔软。
就还有点可爱。
她莫名起了一阵寒战,真的是疯了,她肯定是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