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沙,是不是点得太多了,”维克多等雷日科夫离开后,问坐在对面的雅科夫:“你点了差不多十道菜,我们能吃完吗?”
听到维克多这么问,雅科夫只是淡淡一笑:“这家餐厅主打的是精品,别看我点的菜不少,但分量却不多。如果不是这里的菜太贵,我的经济承受不了,没准还会再多点几个。”
菜刚陆续上桌时,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一名穿着很黑色外套的男子。看到他的出现,站在柜台旁的雷日科夫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快步迎了上去,朝雅科夫他们坐在的位置努了努嘴,低声地说:“经理同志,您可回来了,正在给中尉他们上菜呢。”
餐厅的经理阿列克谢,看清楚雅科夫所在的位置后,快步地走过去,点头哈腰地对雅科夫说:“对不起,雅科夫中尉,这一周餐厅里的人事刚进行了调整,新来的人都不认识您。如果因此给您带来了什么不好的体验,我在这里代表他们向您道歉。”
站在一旁的雷日科夫,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经理,居然点头哈腰地讨好一名年轻的中尉,不由让他大跌眼镜。而那名中尉面对经理的示好,居然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态度,只是随意地说道:“没关系,经理同志,都是一场误会。您瞧,菜都上来了。”
阿列克谢见雅科夫没有怪罪自己,心里不禁暗松一口气,连忙又说:“既然是这
样,我就不打扰您用餐了,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祝您好胃口!”
雷日科夫见阿列克谢从餐桌旁离开后,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而去,连忙追了上去,低声地问:“经理同志,我想冒昧地问一句,那个中尉是什么人啊?”
阿列克谢停下脚步,朝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人,便压低嗓子说:“那是雅科夫,雅科夫·朱加什维利中尉,虽说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但是,他另外有一个姓氏,就值得我们为他提供一切方便了。”
“什么姓氏?”雷日科夫好奇地问道。
“斯大林!”阿列克谢说完这话后,便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办公室,只留下雷日科夫一人站在走廊里发呆。
“斯大林?!”雷日科夫在心里将听到的姓氏重复一遍后,不禁被惊出一身冷汗,他真没想到,差点被自己从餐厅撵出去的这名中尉,居然是斯大林的儿子!而自己却以为他是有意来捣乱的,还偷偷叫来了民警,试图将他们撵走。好在民警局长及时地认出了对方,才没有酿成大错。
不过想到这里,他对民警局长科罗廖夫中校心生怨恨,暗说他认出了斯大林的儿子,居然不告诉自己,存心想让自己出丑。但他忘记了,科罗廖夫离开前,特意提醒他与经理阿列克谢取得联系,以化解危机,否则等待他的命运,不仅仅是被撤职,甚至还可能有牢狱之灾。
乌克兰
名菜“萨洛”是被切成片端上来的,每片萨洛上都抹着奶油。这种用盐巴腌制过的肥猪肉,虽然号称肉质香味独特,口感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但真的不是谁都能吃得下去的,维克多只吃了两片,就再也吃不下了,把剩下的都交给了雅科夫。
好在雅科夫点的菜里,除了这道“萨洛”外,其余的都是难得的美味,让在前线天天啃面包片的维克多大快朵颐。
正吃到兴头上,维克多忽然看到一男一女走进了餐厅。男的穿着一件灰色的西服,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一看就是来自英伦半岛的人;而女人是一位将发髻盘得高高的年轻姑娘,她穿着一件长过膝盖的碎花长裙,腰间扎着一条宽宽的黑色皮腰带,脚下蹬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当看清楚姑娘的脸之后,维克多整个人变得不淡定了。
“维佳,你在看什么?”雅科夫看到正在吃东西的维克多,忽然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一个方向,连忙伸手到他的眼前晃了两下,好奇地问:“什么东西让你看得这么入神?”问完,他本能地扭头朝身后望去。
等他看清楚刚走进餐厅的一男一女后,转过身对维克多笑着说:“米沙,眼光不错,这的确是一个美女。”
“没错,是难得一见的美女。”维克多嘴里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在暗想:“奇怪,她不是女翻译列娜吗?此刻她应该在专门的部门
里培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餐厅里的男服务生见到两人进门后坐下,立即拿着菜单走过去,将菜单分别放在两人的面前后,客气地问:“先生、女士,本餐厅欢迎二位的光临,请问你们需要吃点什么?”
男的似乎是这样的常客,根本就不看菜单,便连着点了几样菜,他将菜单递还给男服务生之后,又笑着问女的:“苏珊娜,你要吃点什么?”
被称为苏珊娜的女人,冲对方甜甜一笑后,将手里的菜单递给了男服务生,说道:“和这位先生的一样。”
“请二位稍等,你们要的菜马上就来。”男服务生收好菜单后,朝两人微微躬了躬身,转身离开了。
维克多仔细地打量着正和男子谈笑风生的女人,越看越像自己在战俘营里救出的女翻译列娜。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他对雅科
夫说了一句:“雅科夫,我好像看到熟人了,我过去和她打个招呼。”说完,便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起身朝疑似列娜的女人走过去。
他迈步走到了那张餐桌前,先冲男子客气地点了点头,随后面向女人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列娜吗?”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女子的脸上就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列娜,谁是列娜?这位军官先生,您认错人了吧?!”
男子原本以为自己的女伴,和走过来的苏联军官是旧相识,还保持着沉默
,此刻听到苏珊娜居然不认识他,便用蹩脚的俄语说道:“军官先生,这是我的朋友苏珊娜,可不是什么列娜。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不要打扰我们用餐!好吗?!”
男子的责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