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大雨之后,襄平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太阳,司马懿立刻下令,将包围襄平用的了望塔和营寨,用栅栏连接起来,并开始堆起土堆,将八十门投石机给运了上去,同时修筑井栏,忙活了十几天,终于将襄平城围成了铁桶。
“仲恭,可查探到公孙渊的粮仓在哪里?”,司马懿看着襄平城,问向一旁的毋丘俭。
“斥候回报是在城南方向,具体位置离城门不远。”
司马懿面无表情:“让他们想办法把粮仓给点了,之前让他们运进去的猛火油罐应该用的到了。”
毋丘俭于是赶紧下去安排。
当天晚上,城南大火,立时惊动了燕军。
“大王!不好了!”,杨祚匆匆冲进王宫,惊得正在饮宴的公孙渊,手里的酒洒出来不少。
“叫唤什么!咋咋呼呼的。”
“城南粮仓起火了!粮草……全没了!”
“什么!!!!”,公孙渊直接从王座上弹了起来。赶紧冲出了宫殿,于是就看到城南方向亮丽又刺眼的火光,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
接下来几天,公孙渊开始派遣部分兵马出城冲击围,试探魏军的防线,但司马懿丝毫不慌,只以弓弩投石机,击杀突围的士卒,并且利用井栏,向城内放箭,打击燕军的军心。
突围了近半个月,到了八月底,襄平城粮草耗尽,出现人吃人的情况,公孙渊终于陷入了山穷水尽的绝境。不得已,派遣相国王建、御史大夫柳甫到了司马懿的大营,请解围而缚。
“昔日楚和郑是并列的国家,郑伯尚且肉袒牵羊而迎楚军。孤身为王者大臣,位在上公,而你们居然要本帅解围退兵,如楚郑一样同列相待,是不是老糊涂了?来人,砍下他们的首级,送回襄平!“
王建和柳甫吓得跪地求饶,但司马懿根本不搭理他们,示意拉出帐外。
随即又怒斥随行的燕军士卒:“回去告诉公孙渊,二人年老胡涂,必是传话不符原意,已经将他们斩首。若还有话要说,可再派年少明智果决的人来。”
第二天,公孙渊派了卫演前来,声称可以送人质请降。
司马懿闻言大怒:“作战的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余二事惟有降与死耳。公孙渊若不肯自缚请罪,肉袒出降,就是决心寻死了,不须送什么人质。”
卫演不敢耽搁,唯唯而退,等到他离去之后,司马懿当即传令诸将,严密做好准备,防止公孙渊突围。
而公孙渊听到了卫演的回报,大为绝望,于是叫来了儿子公孙修:“儿啊,襄平城已经不能再守了,司马懿那老贼摆明了不给我们活路,你速去集结亲兵,我们夜晚突围。”
公孙修赶紧问道:“父亲,咱们往哪里逃?”
“北面魏军一定布置了重兵,咱们向东南突围,过室韦水,就进了山,然后从纥升骨城转道向北,去扶余国,靠着那里的势力,咱们还可以东山再起,只要等到司马懿这老贼走了,其他人像毋丘俭什么的,也不是为父的对手!”
“父亲,您说公孙渊会从我们这边走吗?”,胡遵身边的一个青年有些好奇地发问。
“烈儿,你是公孙渊,你会往哪里逃跑?”
胡烈想了想,回答道:“常理而言,自然从北突围,过大梁水,进入玄菟郡,再往北入鲜卑或者扶余国,自然是最快捷的。”
胡遵笑了笑:“常理如此,所以公孙渊一定不会走,这个人狡诈自负,定然以为我军在城北设伏等着他,所以他不会走大梁水,而是会走室韦水。”
“所以,父亲的意思,他会从城东或者城南我们这边??”,胡烈也是有些反应过来。
“今日大帅已经拒绝了他的投降,此人定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今晚一定会突围,告诉众军士,准备好引火之物、箭矢等等,务必要将公孙渊斩杀于此!”
“是!”
到了晚上,公孙渊趁着夜色带领八百余人冲出南门,魏军就像是没发现一样,公孙渊几人跑了几里路,眼看就要到达了室韦水的支流阿木河,魏军却突然出现在河岸两侧,随即对公孙渊的部队,展开合围搏杀。
指挥部队的胡遵淡淡道:“大帅有令,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月亮已经从阴云中慢慢露出了脸,下方的喊杀声却渐渐沉寂……
公孙渊突围之后,卑衍自杀,杨祚献城投降,司马懿带着大军,从北、西、东门进入了襄平。
“罪臣杨祚,参见太尉。”,杨祚赤膊上身,肉袒出降。
司马懿点点头:“杨将军倒也是个忠勇之士,前番在城外与我军作战,你指挥部队断后,倒也严整有序,是个将才啊。”
杨祚有些沮丧:“多谢太尉,杨祚不识时务,叛逆朝廷,罪不可赦,只是麾下将士跟随多年,请太尉可怜他们……”
司马懿看着他,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一般的人这会儿应该是讨好自己留一条性命了,没想到这个杨祚,倒是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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