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伺候着的小瑞子却说，“小主，奴才记得，曹贵人身边的宫女好像就叫音袖。”

“你是说，曹贵人？她身边的宫女叫音袖？”方淳意眼睛一亮，顿觉形势豁然开朗。

竟是这样！

如此，这曹琴默的一举一动，便都有可能被小夏子知晓，而小夏子自然会告诉师父苏培盛。那么，一来二去，这曹琴默的鬼蜮伎俩便逃不出皇上的耳目！

饶是曹琴默再怎么聪明，却对音袖深信不疑。

简直就是灯下黑呀！

……

延庆殿。

方淳意坐在小几旁抄录着《儿童寓言故事》。她预备抄录两份，一份给曹贵人，一份给欣常在。

坐在她对面的齐月宾取了一张过来，看了眼，不由失笑，“你在写什么？这字……倒是会唬人的。”

不都说，字如其人么？可齐月宾瞧了眼软糯稚气、娇憨可爱的方淳意，又看了看她的字，怎么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断金割玉，天骨遒美，锋芒毕露……竟写的是瘦金体！

“娘娘笑话我呢！”方淳意甜甜一笑，也不往心上去。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虽然她习得这难写的字体也需要小有笔力，可在这后宫之中，她这点子道行，却是远远都不及众人的水准。更不必说，比之皇后尤为擅长法的笔走龙蛇、入木三分，她这字儿根本就是没眼瞧的。

齐月宾摇摇头，将纸张放下，“哪里笑话你了？我这是夸你的。”

“那就谢娘娘夸奖！”方淳意立马顺杆爬。对于这种好听话，她最是来者不拒的。

齐月宾被她逗得合不拢嘴。

方淳意见她高兴，心中也很欣慰。

前些日子问过康禄海才知，当年据说是端妃一碗药，下了华妃腹中的孩子。

她自然是不信端妃如此心狠手辣的！毕竟，端妃最是喜欢孩子的。

好在，这算是误打误撞触发了端妃卡牌中的相关事件，她这才知晓其中的秘密！真是可悲可叹！

帝王制衡之术，便是将这杀人的利器，刀柄递在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中，刀刃抵着二人的脖颈咽喉，任其彼此残杀么？

一股讽刺之意涌上心头，方淳意面上却反而是扬了扬嘴角，对端妃道，“娘娘，我还想再饮一碗果子露，可不可以呀~”

“贪凉可不是好习惯，仔细伤了脾胃。”齐月宾蹙眉，遭不住她撒娇，却又实在惦记着她的身子，“吉祥，再去给淳小主弄个半碗来解解馋罢。”

“娘娘最好啦！”方淳意喜气洋洋地拍手叫好。

齐月宾瞋了她一眼，似是无意间提及，“最近宫里头热闹的很呢？”

“娘娘在病中，也被惊扰到了吗？”

齐月宾幽幽叹了一声，“妹妹听我一句劝，莫要叫这些腌臜污糟沾染你的心，否则便再也洗不净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方淳意说了一句菩提偈，朝她笑了笑，眼中澄澈清明。

齐月宾愣了愣，却是笑起来，直笑出了泪花，她伸手抱了抱方淳意，在她耳侧小声说了句，“一定要保全自己。”

……

欣常在和曹贵人收到她抄录的册时，都十分欣喜地表示了感谢。

虽然，曹贵人没有几分真情实意在里面。尤其，她不甚通墨，要这劳什子的册……简直鸡肋。

但只要是涉及温宜公主的事，她都是分外上心的。

这心意好是好，只是故事中传达的为人处世之道，曹琴默却很是不屑。

不过，念在方淳意有好东西还能想着温宜公主的一份，曹贵人竟也很给面子地提升了对她的好感度。这对方淳意来说，也算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