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客船行驶于河面之上,除了偶尔有船工走来走去的声音,只有船底击破水面的哗哗之声。
楚鸣盘坐塌上,鼻中白气喷出,幻化出长河、神龟,随即点点金光随着白气吸入楚鸣体内,如此反复一呼一吸,已经进行了半夜,楚鸣终于收了功法,叹气一声,自己已经勤修不辍,然修为却并未有丝毫增加,多方尝试终无所得,是功法本身有什么问题?还是自己本身的问题?看来只有找到真正的修士才能解自己心中之惑了,思绪一来,楚鸣无法静心,便不再运功,直接躺在榻上睡去了。
刚刚睡去,只觉得船身猛的一震,往下一沉,随即又被高高抛起,船舱内的家什东倒西歪,乱作一团。
楚鸣赶忙调动灵力运转全身,以防被东西砸到身上。此时船舱外已经传来了哭喊之声,又有阵阵火光从窗口闪现,莫不是遭了水匪?
楚鸣站稳身形,一脚踹碎舱门,飞身出了船舱,眼前所见却是让他大吃一惊,这是怎样的一幅人间地狱。
楚鸣所在的客船,已经被水波荡开,船侧破碎了一大块,水面有数个人影在挣扎,前方一座画舫已经起大火,画舫之上哭嚎遍地,火光映照在人们惊慌失措的脸上,水下一条巨大的黑影游过,一口将水中几个人影吞下,巨大身影翻出水面,竟然是一条大蟒蛇,此蟒比水缸还粗,长十余丈,浑身覆盖着铁甲般的鳞片,只见蟒蛇沉入水中,稍顷一条长长蛇尾翘起,夹带着河水,将烧的画舫一劈两半,船上人纷纷落水,大蟒身躯只是一搅,十余道人影就从水中消失。
楚鸣所在的客船上已经乱作一团,船在水面上打转,楚鸣也是心惊胆颤,这两川河中竟有如此凶物,为何从未听说。楚鸣还未来的及多想,一个狰狞可怖的蛇头已经从水中冒了出来,蛇头两侧长了两个扇形肉膜,血盆大口张开,蛇牙闪着寒光,长长的的蛇信吐出,两只竖瞳紧紧盯着船舱,露出了人性化的贪婪之情。
楚鸣心下一沉,知道这畜生怕是不简单,也许已经开了灵智了,不敢再多想,灵力布满全身,飞剑已经蠢蠢欲动,蛇怪却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头颅一晃砸在船侧,立刻有几个人惊叫着掉进水里,楚鸣也是脚下不稳,急忙运转灵力,脚掌死死钉在船上。
这时客船已经随着水波向河岸荡去,离岸边约有二十丈左右的距离,按楚鸣此时功力,灵气运转之下,只需十丈左右在脚下放块碎船板借力,便可逃上岸去,便是蛇怪来阻,自己的飞剑也可阻挡一二,逃生足够了,但楚鸣却没有这样做,他明白自己一走,这船上普通之人一个也逃不脱,必葬身河中饱了蛇腹。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楚鸣自觉不是什么圣人,但扔下众人,不战而逃,楚鸣自觉还做不出这等事来。这时,蛇头再度来袭,楚鸣大喝一声,飞剑已出,黑夜里一道乌光向着蛇头飞去,斩在蛇头鳞甲上,铮铮作响,火花四溅。
楚鸣无往不利的飞剑竟然无法斩破这蛇怪的鳞片,楚鸣头皮发麻,这蟒必是已经成妖了。蟒妖受了飞剑一击,眼神之中透出愤怒之色,也不管其他人,蛇信一卷,已经张开大嘴朝楚鸣袭来,楚鸣脚下发力,飞身而起,落上右面船舷,飞剑循环斩击,铮铮之声不绝于耳,不时冒出阵阵火花。
蟒妖频频被飞剑斩击,虽说飞剑无法刺破它的鳞甲,但是它也并不好受,眼中怒火更盛,“嘶嘶”之声大作,蟒头抬的更高,空中微一停顿,正准备以雷霆之力击碎客船,将这个小虫子吞入腹中,那知楚鸣等的就是这一刻,飞剑突的竖起,剑尖朝上,向上飞起,越过蛇头,一个转折便刺入了蛇目之中,入目之后,飞剑余力为衰,直朝蟒妖脑中扎去。
蟒妖吃痛,怪吼一声,巨大蛇头便往水中落去,河水一阵翻滚,溅起大片水花,楚鸣在船舷几乎站立不稳,将灵力注入脚底,才堪堪稳住身形,当下忙感应飞剑,却是泥牛入海,不见回音,楚鸣心下大急,正待仔细感应,突然后背一阵恶风扑来,楚鸣转身,之见一条粗大蟒尾迎面劈来,楚鸣躲闪不及,只好脚下用力,向河水中跃去,“喀嚓”一声,客船船头被生生劈碎。
楚鸣落水之后,灵力流转,飞身踏上一块船板,突然头一痛,浑身灵力停滞,又一下掉入水中,受河水一激,清醒了些,知道自己这是使用飞剑过渡,如今这个形式之下,又无法恢复,只好强忍疼痛运转灵力,准备往岸边游去。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蛇头从水中冒起,一张血盆大口向他扑来,楚鸣飞剑已失,身边再无利器,心下一狠,想吃老子,给老子蹦下一颗牙来。体内法力种子瞬间暗淡无光,所有灵力聚集在楚鸣拳头之上,就在身体进入蛇口的那一瞬间,用力打向一颗蛇牙,拳头碰到蛇牙之上,就像打碎了瓷器一般,“哗啦”一声,楚鸣眼前的一切尽皆崩碎,楚鸣顿时被黑暗包围,失去了一切感知。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响起:“好个乱来的小子,倒有一股子狠劲,倒是合我的胃口,若是弄回去,定会让那帮老头子头痛吧。”
楚鸣昏沉之中,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处不痛,尤其是头部像要裂开一般,只觉得四周昏昏暗暗,没有任何声音。蓦的一滴清凉的液体滴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刹那间这股清凉之气立刻渗入脑中,又迅速流遍全身,楚鸣只觉得浑身舒泰,忍不住轻哼起来。
这时却有一只脚踢在楚鸣身上,一个略显调侃的声音响起:“你倒是哼的舒服,可惜了我这滴清灵润神液。”
楚鸣身体一震,立刻翻身坐起,发现已经天光大亮,自己也已不在河水之中,而是出现在山中的一处凉亭之外,凉亭之内坐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年轻人,正拿着一个玉瓶,笑吟吟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