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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见暖阁三俊图

进了钟粹宫,众人落座。江黛青忍不住又打个哈欠。嵇元问:“怎么了?可是起得早了?” 江黛青想想:“可能是无聊的。” 嵇元不信,附耳笑道:“你才作弄皇兄一番,还顺便捎了个阁老在里。这么快就无聊了?” 江黛青也笑:“那想来就是延福宫空气不好。”嵇元轻点她樱唇:“能说会道的。”得了她一个白眼。 嵇元只觉得江黛青的白眼像魅眼一样,翻得他心乱。他转过她的脸细看,却被一巴掌拍开了手:“你老实些!” 江黛青冷笑:“你的那些烂账,还没理完呢!”嵇元这才默默将视线移向太子。 太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亲善:“可有本宫帮得上忙的?” 嵇元道:“正有一事。我要谴放吴氏,她原是你送来的。是你把她身契给我,还是我把人给你送回来?” 太子微感诧异:“怎么,她不好吗?” 嵇元道:“不好!惹得清真不快。这很不好。” 江黛青没想到嵇元全推给自己了,一时感到有些局促:“没也没什么不好的。”她瞪了嵇元一眼。“只是我心里尽爱清静。” 太子劝和:“吴氏很是安静的,莫姑娘可否容她一容?” 江黛青冷了脸,决定学一学嵇元:“不行,我看见她就心烦,清静不了。”太子被噎得一怔。 几声轻咳传来,是晏王。江黛青看他对自己抱以歉意地微笑,目光不由被风度翩翩的他吸引住了。 太子为难地道:“吴氏确实是无所归了。发还到本宫这里本宫也无法安置。”他道:“你们就权当留个奴婢使唤吧。” 嵇元倒是有些意外:“你倒甚少这样坚持。”他转头去看江黛青的脸色,才发现她一直盯着晏王看。晏王给了嵇元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嵇元耐着性子问江黛青:“想什么呢?”江黛青看他一眼,道:“想京中寒冷,晏王殿下的身子可还受得住。” 嵇元虽然是笑着,但说得咬牙切齿:“晏王弟身体羸弱,此是旧疾,不必清真挂怀。”江黛青饶有兴致地看他吃味:“广陵王殿下倒是一向康健,更无须清真费心了。” 嵇元快忍不了了:“我劝你还是多上些心吧,不然你就知道我有多康健了。” 江黛青见他大庭广众下如此说,也觉难堪,看了晏王和太子一眼。晏王低头品茶,太子倒是盯着他俩,只是表情略显茫然。 “教坏孩子!”江黛青低声责备。 嵇元板了脸:“吴氏该如何处置?” “你问我?”江黛青冷笑:“碧藕还不知道如何处置呢!” “谁?”嵇元似是一愣,反应过来道:“不过是个奴婢,发买了!” 江黛青瞬间替碧藕感到不值,由衷地感叹道:“禽兽!” 嵇元愣在当场,不能理解自己是如何突然变成禽兽的。太子也惊讶于江黛青的反应。晏王更是咳个不停。 最终还是太子打破僵局说道:“呃天冷,原也没有外人,不如咱们挪去暖阁说话吧。随意自在些。” 江黛青起身,跟着太子当先进了暖阁,找了个离炭火最近的位置坐了。嵇元就在她身边坐下,俩人都不挑座次。太子无妨,就是为难了晏王。晏王只好在太子对面坐下,两人之间一盘残局还未下完。 晏王问:“这棋是太子和谁人下的?”太子答他:“是摆的坊间的棋谱。” “太子真是风雅。”晏王笑他:“镇日琴棋画。” “晏王叔这是笑本宫不务正业呢?”太子腼腆一笑。 “听说你收了幅江黛青的字?”晏王问:“可否与我一观。” 嵇元和江黛青同时转头。见太子道:“正要与王叔们同赏。”唤从人将之取来。 江黛青尤可,嵇元登时走了过去。 就听晏王和太子道:“听说江黛青离开了江南,却不想出现在京城。” 太子点头附和:“她这样好的字,埋没于乡野间无人赏识,是明珠暗投了。” 不一时从人取了来,太子亲自展开,与嵇元和晏王细看。果然是江黛青笔墨,写的是“心见众生。” 太子显然很是喜爱:“字法好,意思也好。相辅相成。”想起些什么,对晏王道:“王叔收了几幅了?” 晏王道:“也有七八幅了。” 太子闻言心动:“王叔让我一幅吧?”他问:“本宫记得在你那看过‘万法自然’还有‘一花一叶’?都和‘心见众生’挺相配的。” 晏王无奈道:“江黛青

的青隽体写得多是四字佛偈,你当然觉得相配了。我那里‘万法自然’和‘大道无言’是一对,‘一花一叶’和‘无相无妄’凑了一对。恕我不能割爱。” 嵇元忍不住道:“哪有我的好!”闻言晏王和太子都看向他。 “是什么?”太子忙问。 嵇元道:“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一室无言,江黛青默默扶额。 “呃”还是太子打圆场:“虽然意思有点凄凉,但是暗含王叔的字在里面,确实好。” 晏王也周全道:“这幅字倒是难得符合江黛青女子的身份,柔情婉转的。” 嵇元见说看向江黛青,江黛青也正看着他们。 “怎么了?”嵇元问。 江黛青面无表情地说:“看你们仨,分别着黑、白、红衣,凑在一起倒是养眼。” 三个皇子,个个芝兰玉树,彼此看看,相视一笑。江黛青浮想联翩:这是暖阁论字图? 太子留了大家的饭,去安排午膳。嵇元就和晏王手谈。不一会儿,太子来叫嵇元:“父皇宣你我,我们得去一趟。”转而对江黛青和晏王说:“失陪,自便。” 晏王自己同自己下棋。江黛青在架上找了本应景的《冬辞》翻看。 许是一个人下索然无味,晏王问:“不知莫姑娘可否与本王手谈一局?” 江黛青说:“我下得不好。” 晏王道:“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游戏。”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了,江黛青也无谓多做推辞。她和晏王对面而坐,各自收拣棋子。江黛青手边是黑子盒子,她就用纤纤玉手捡拾黑子。两人几次不小心手指相碰,都是晏王收手等候,江黛青完全无动于衷。晏王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远点的地方少不得要拉住袖口,江黛青左手的镯子滑落出来。 “玉祖?”晏王轻呼:“想不到王兄把玉祖都送你了。”江黛青看不透他眼里的情绪,似是惊讶,似是疑惑,似是懊恼?她问:“你喜欢?” 晏王自嘲一笑:“我又不是姑娘家。”江黛青就继续捡她的子,毫不在意。 待棋盘收拾干净,晏王笑道:“既然莫姑娘执黑,那你请先吧。” 江黛青道声“承让”。就取子落于双三的位置。 晏王见了问:“姑娘如此谨慎?”江黛青不答,他在高目落下了第一颗白子。江黛青又在同侧小目落子。晏王挂了最后一角的目外。 江黛青冷笑,天元落下一子。晏王彻底怔愣。犹豫半晌只敢一间低挂在天元子旁。江黛青手起子落,占了晏王高目的星位。 晏王哭笑不得:“莫姑娘棋路当真非同寻常。” 两人下了半个时辰,犹未终局。嵇元和太子已经回来了,看到两人在对弈都很惊讶。尤其是晏王,频频拭汗,神色甚是仓惶。江黛青倒是面无表情,冷淡一如平常。 太子诧异:“莫姑娘棋力如此之高吗?” 江黛青不动声色:“太子殿下说哪里话?晏王殿下才是赢家。” 嵇元和太子上前细看,果然如此。江黛青虽然挖了晏王一个角,三角两边连成包围圈。但是晏王明显势力范围更大,腹地尽数囊括,虽未终局,已经可以推测两人活子之比大概是江黛青一,晏王二。 太子奇道:“咦?那晏王叔为何如此紧张。” 晏王苦笑:“莫姑娘棋势甚强,咄咄逼人。” 太子看向江黛青,她漠然而坐,看不出哪里气势逼人。只是有些冷意。太子不由好奇:“莫姑娘能否赏脸,也与本宫手谈一局?” 江黛青点了头,晏王起身让座,就听江黛青对他说:“晏王殿下”她意有未尽:“游戏杀伐为假,片甲不留何妨?”晏王一怔。嵇元也若有所思。 太子与江黛青对局,嵇元和晏王旁观。很是自然的下法。江黛青还是三三,太子是点星。一局下来,你一手我一手,行云如流水,甚至可以说是温情脉脉地分据天下。在江黛青先手的情况下,太子还赢五子半。江黛青棋力确实一般。 晏王惊怪道:“莫姑娘是在针对本王吗?这棋风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江黛青看向他:“我的棋风从未变过,一直都是这样,照镜自鉴。棋势逼人的,是晏王殿下自己。”晏王恍惚无言。 太子却道:“果然如此,晏王叔棋艺甚高,杀招颇多。常杀得本宫丢盔弃甲,满盘落索。” 才说着,宫人来报午膳备好了。太子忙道:“入座用膳吧!耽误一下子,这午膳都过了午时了。莫姑娘都饿了吧。” 江黛青给了他一个和善的微笑:

“本来还好,你这样一说,连下两局的我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太子也被逗笑。众人同席,用过了午膳。太子兀自不舍江黛青:“莫姑娘不介意的话,待我出宫时,可否到你们府上去?” “那有什么不行?”江黛青与他玩笑一句:“殿下要是能把吴氏带走,就更好了。”太子先是一愣,觉出她是玩笑,才陪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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