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在快活楼快活,快活了又不给钱,不给钱就被人给吊二楼了,全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说宋馆长治家不严,连自己的义子都管教不好,更别说管教别人的孩子了,于是,那些家长就都把孩子给领走了,还让宋馆长退了多余的束修。”
宋全章听得直皱眉头:“胡说八道什么,宋致远才多大,毛都没长齐……”
还逛快活楼?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在里头干什么!
“全章叔,您别吧信啊。阿九,你说,你来说。”身旁的年轻人推了推跟他一块的年轻人宋阿九,“阿九也在镇子上也听到了,全章叔,你要是不信,你就问阿九。”
宋阿九被推了出来,“全章叔,阿七说得没错,真的是这样的,我们怕别人乱讲,还特意去了淮山学馆,淮山学馆大门紧闭,门都上锁了,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废话,馆长都在村子里小住呢,要是淮山学馆里头有动静,那还真闹鬼了呢。
宋全章脸色特别难看,接下来宋阿七的话更难听,“我们还听人说,说宋馆长这么多年就没教过一个有出息的孩子,没一个人考上秀才举人的,说宋馆长不如之前的柳馆长万分之一。”
这话每个人都这样想,可真正敢说的,又有谁啊!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之前的不是就被人口口相传,越传越难听。
宋阿六嘀咕:“人家也没说错。确实不如柳馆长嘛。”
宋阿六和宋阿九也就比仁义小几岁,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做苦力活的,说起话那就一个又真又实又全面。
村子里就这么一个读人,哪怕没功名那也是村子里的宝贝,宋全章腾地下站了起来:“好了好了别说了,这事儿你们就烂在肚子里,别在外头传来传去,传难听了,也是咱们村子的颜面。”
宋阿六宋阿九立马站直了:“全章叔,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没乱传,也不会乱说。”
宋全章摆摆手:“回去吧,家里人都等你们呐。”
人都走了,宋全章还一直坐着没有反应过来。
别人说的他都不信,他只信宋为庭说的。
宋全章也不让人去请宋为庭过来了,他亲自过去,亲自问问,亲耳听听。
宋为庭打了辛氏一顿,也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这种恨,从辛氏身上又转移到了宋云晚的身上,接着又转移到了柳无忧的身上。
他盯着辛氏给他的房契和地契,脸冷地跟冰似的。
柳无忧,你死了就死吧,偏偏还要在临死之前摆我一道,你是我宋家的人,你的东西不就是我宋家的嘛,你偏偏还要留给宋云晚,你果真是……
从嫁给我到你死,你心里都没有我一席之地啊!
宋为庭面目狰狞,眼神凶狠,宋全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副仿佛要吃人似的表情,吓了他一大跳。
“为庭,你这是……”宋全章何时见过这副表情的宋为庭,这哪里还有半分儒雅端方的馆长仪态,说是杀人刽子手也不足为过。
宋为庭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宋全章一直盯着自己,他连忙手忙脚乱的收好了房契地契,暗暗咒骂辛氏为何不通传一声,“大哥,您怎么过来了?”
再抬头时,已是一副温尔雅端方有礼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狰狞凶狠,是宋全章的错觉。
可宋全章不认为那是错觉,他是亲眼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宋为庭!
“为庭,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想要来问问你。”宋全章在桌前坐下,宋为庭正给他倒水,闻言手抖了下,壶嘴里的水泼到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