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看似柔媚,性却有些刚烈。”江黛青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风苓失神半晌,又低低吃笑起来:“不骗你,我真的很软的。”他附在江黛青耳畔笑道:“王爷很是销魂” 江黛青一脸无奈:“你又来了。”她半信半疑:“你当真觉得我勾人,喜欢亲近我吗?” 风苓倒是毫不隐瞒:“你我虽不乏相似之处,却不是彼此会心仪的类型。”他戏言:“但我是轻浮性,欲望上来我从不自控。”笑笑又道:“现役风行卫中,他们都是童身,只我是个禽兽” 江黛青被逗笑,低头掩口。风苓挑起她下颌,悄声道:“王爷有个小癖好,想知道吗?”见她似有羞意,风苓附耳与她低言:“舔他口里上壁,他会轻吟出声。” 江黛青大有赧态,桃腮泛红,眼波转眄。风苓甚是得趣:“这幅样子,石人见了也是要心动的。”他笑道:“你还是别给男人看到为好。” 江黛青抬眸去看风苓,却见雨滴纷纷落下,二人同时仰首望天。嵇元下朝,带着风荇和梅言一起进了乐辉院。风苓起身,向嵇元一礼。江黛青刚听完风苓的话,红着脸看着嵇元有些出神。 “下雨了。”嵇元走到江黛青跟前,向她伸出手来。江黛青刚下意识地抓住他,就被他一把拉起来,抱进了清净处。 “我自己能走。”江黛青回神嗔怪。嵇元将她放下来,嘱咐道:“腿刚好,别淋雨。” 嵇元留了风苓用膳,江黛青便叫解霜去传。众人入席,嵇元对江黛青说:“恭喜你心愿得偿。”说得她一愣。 “今天皇兄下了圣旨,准丰弟和晏王妃和离。同时解了你的禁足。” 江黛青这才喜动颜色:“哈!我就知道!” 嵇元也是眼带笑意:“皇兄还问了我青天白日,与男子搂搂抱抱、当街招摇的事情。看他的意思,早知道是你了。只是碍着晏王妃的事情在明,你在暗,他不好追究。何况宜寿的事,他也憋着口气。左右都是闲气,他还要用到我们,自然是遂了你和丰弟的意思。” 提到用到嵇元,江黛青忍不住看向风苓。风苓微笑颔首,是要外放了。江黛青收了笑意,郑重地问嵇元:“什么时候?” 嵇元只道:“快了。” 江黛青垂眸不语。她其实很是担心。嵇元看了出来,伸手拉住她葱枝玉指。江黛青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笑意。 然而没一会儿,众人就见江黛青冷笑着甩开了嵇元的手。甚至右手还扶上了腰间。 嵇元变了脸色:“你的惊龙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吗?”他叹口气,低声对江黛青说:“我可没有风荇他们那般的武艺。你可是会伤到我的。” “你放屁!” 嵇元知江黛青在气头上,只哀怨地看着她,不敢言语。 倒是风荇说:“你别不信。你不记得你发镖打风苓的时候,他什么样子了?何况你那时候技术还未臻佳境。” 江黛青只觉得风荇在替嵇元说好话:“你也少来!珠翠珍馆中,我一发都不曾命中施璇。” 风荇直视江黛青:“平康侯世子,武功盖世,和我也不遑多让。便是如此,你也差点就破了他的相。” 江黛青愣神,似是难以置信。 “一般江湖客,你若出其不意发镖,必然躲不过。”风荇说的肯定:“你现在的镖技,大致如此。” “这才多少小时?”江黛青恍惚地念叨着。离成为大师的一万小时还远呢。 风苓却笑嘻嘻道:“回头你拿金涛试试手就知道了。”江黛青见他这般说,不觉有些好笑:“他好歹是个捕头,正四品。我怎好平白挑衅?” “你不是嫌他嘴快?”风苓笑道:“且看是他的嘴快,还是你的惊龙快。” 江黛青不语,巧笑嫣然。嵇元看了重重叹息了长长的一口气。她只假作不知。 膳后,江黛青就回了卧房。风苓却以目示意嵇元。嵇元微怔,随即疑惑地看向风苓,他也只是笑而不言。 嵇元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跟了进去。风苓就和风荇、梅言一起出了清净处。梅言自回摘星楼,风荇问风苓:“你和王妃都说了些什么?” 风苓莞尔:“王妃心思细腻,洞察人心,又警觉异常。不用些真情实感,骗不过她。我半真半假,讲了些旧事给她听。她心软,定然会原谅王爷,和他和好如初。” 风荇蹙眉:“你真是临渊而行,和王妃说那样的话。听得我胆战心惊。” 风苓转了颜色,凝重地对风荇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要乱她的心。” 风荇瞠目结舌:“乱她的心还没有别的意思?” <
> “你不觉得她于情感一道特别迟钝吗?”风苓反问。 风荇忖量道:“不仅如此,她还没有什么男女之防。” “自是与她的经历有关。她发作起来你也不是没领教过。要是寻常女子,我也犯不着如此费精神。但王妃?手段并不比我差多少,稍有放松,就会被识破。这个尺度只能摸索,我自然是要一点点试探。”风苓摇头道:“急不得。” 风荇只道:“这些我不懂,你看着办。若有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就是。” 风苓又嬉笑起来:“你也有你的好处。”他说:“陶响球就做得不错。你尽管照你的步调来。”见风荇但笑不语,风苓又问他:“你和梅言都说什么了?” 风荇住了脚:“梅先生确实有些异常处。” “怎么?” “上次你说他有所隐瞒,所以我试探了他。”风荇道:“我问他‘今日之事,梅先生会选择隐瞒王爷吗?’。他听到‘隐瞒’果见动摇。却用‘我的心思,你们既然清楚,就该知道我不会让她为难’混了过去。” 风苓轻叹:“梅言不事城府,难以掩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却擅长移花接木,避重就轻”风荇愁眉不展,风苓却笑道:“怕什么,有我呢!” 江黛青刚吃过饭不惯卧着,站在桌前把弄她的房清玩。她的东西都是嵇元挑了送来的,嵇元顿时感到有了些底气:“还缺什么,告诉我,我替你置办。” 江黛青悠悠说道:“没这些东西,我也一样写画。”看到嵇元有点泄气的样子,她忍不住轻扬嘴角。嵇元见她笑了,一鼓作气,把她抱在怀里:“黛青求你别气了,我好想你” 江黛青听过了风苓的话后,总觉得难以开口拒绝,一时没有答言。嵇元不无诧异,忍不住抬起她秀脸仔细端看。自是情难逃,闲愁两相照。看她眉眼亦染□□,嵇元难耐多时冷清,分开莲两瓣,轻咂丁香尖。 想到风苓的指点,江黛青果然付诸实践。嵇元闷哼出声,彼此相顾愕然。 眼看着嵇元的脸,红了起来:“是风苓和你说了什么?”江黛青释然一笑:“前尘旧事。”嵇元也叹口气,牵住江黛青,往床榻走去:“我那会儿有些失常,他也原是好意。” 两人并肩坐在床边。江黛青看着嵇元,示意他继续。 嵇元回忆道:“那时我整日沉醉画,不知黑白。渴了就饮,饿了就食,累了就睡,画完就叫他们烧掉。是风苓一直陪在我身边。喝酒,他就与我对饮。画,他就与我讲谈、研墨、裁纸。直到我恍恍惚惚地把他抱到了床上。” 嵇元一脸惭愧:“我二人坦裎相对。看到他结实的胸膛,我才回过神来,他是风行卫!”他红了眼眶,敛眉垂眸道:“他是堂堂正一品,可以入朝不趋,见官不拜,佩刀上殿的风行卫啊!我要做什么!”语气里满溢着心痛与悔恨。 江黛青不禁为之泪下。 “他固然愿意为我献身,但我又怎能让他屈于身下?”嵇元沉沉道:“承他盛情,今生只怕难以还清。” 江黛青抹去颊边珠泪:“那你把日子过好,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 嵇元深情款款道:“是。”他落吻于她泪痕之上:“而今又托他撮合,我们也别辜负” 江黛青颦眉瞠目,欲言又止。然而终究是没能拒绝。 晚膳时,梅言见江黛青情疏意懒,左手随意搁在锁骨上,扶着修颈支案而坐,问她:“可是有何不适?要不要”话犹未竟,江黛青放下左手,露出皓颈上鲜红的一朵“梅花”来。 梅言涩涩地道:“看来不要” “谁说的?”江黛青似有不快:“你就算不愿费精神把脉,好歹也给我拿些化瘀的药膏来。” 梅言叹息一声,点点头,看嵇元倒是春风得意。 风荇见江黛青出神儿,问她:“你解了禁足,可要我陪你逛逛去?” 江黛青沉吟:“是有好多事情想办。”这倒是有点出乎风荇意料。 “我们走之前,得把杏黄医林料理清楚。客栈那边我也还没去过。再去看看昌儿,还要去找趟宜寿。”江黛青盘算:“圣旨不知道何时会下,早做打算为妙。” 梅言闻言关切:“你们又要离京?”嵇元对他点点头:“此次沿路南下,经津沽、济阳、清淮一路向南。”他问梅言:“你可愿随行?” 梅言微笑道:“下江南亦是我所愿,自当相陪君善。但我可不保证一定能陪你走到最后。” 嵇元也自失笑:“还是黛青说得对,你真是浮云不系!” 见江黛青看着自己
托腮而笑,梅言也不由微扬嘴角,偷抚左腕。他说:“杏黄医林,交给我。你尽管去忙别的。”风荇颇为意外。 “多谢!”江黛青就对风荇说:“认识宜寿郡主府吗?”风荇点头。江黛青妩媚一笑:“明儿下午就去!” 嵇元问江黛青:“你不具拜帖?” “需要吗?”江黛青似是无所谓:“反正我要见她。她在最好,不在我就等等。具了拜帖肯定要吃闭门羹,浪费时间。” 嵇元轻笑:“是。先儿现在怕了你了,她必定不敢收你拜帖。” 江黛青轻哼:“先儿?” 嵇元正色道:“你都要登门了,好歹要知道宜寿郡主姓名吧。”他提点江黛青:“姓尉,名先,封号宜寿。”江黛青点点头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