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赵六姑的屋子里,赵六姑仍在抽烟,老杨会计和刘明华站在我身边,满脸紧张地望着我。
我的面前仍是那张大红纸,还有那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变成了墨绿色的十一根竖道和三个圆圈。
我的那滴血被阳光照得迅速干涸,变成了暗红的颜色,因此才在大红纸上显出形状来。它滴落在其中的一个圆圈里面的其中两根竖道上。
这个圆圈代表“伤”,而那两根竖道,分别代表着方位“西南”和“地下”
我慢慢抬起头,看看刘明华和杨会计,又看了看赵六姑,弱弱地说:“人还活着,在西南,地下……”
“啊?西南,地下?”
老杨会计慌了,一把抓住我的手,问道:“你再仔细说说,西南的哪啊?”
“我看到一个被火烧过的院子,院子里有棵大梨树,梨树下有口井,我猜应该在井里……”
“被火烧过的院子……”
老杨会计一下松开了我的手,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
“火烧过的院子?那是哪儿啊?这些年咱们刘家镇也没谁家的房子被烧过?不会看错了吧?”
刘明华满头雾水,不解地问道。
赵六姑放下手里的旱烟袋,在炕墙上敲了几下,里面的烟丝还没尽,火星四射。
“没看错。那间房子起火的时候还没有你。”
赵六姑说道。
“那是谁家呀?到底在
哪?我赶紧带人去找?”
刘明华道。
可他的话音刚落,老杨会计却缓缓地站起身,摇着摇着头,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道:“行了,生死有命,这都是大志的命,不找了,不找了……”
“啊?咋就不找了?”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刘明华,他瞪着眼睛看着老杨的会计。
“这王八犊子自己惹的祸,不管生死,是他自己活该,不找了,不找了……”
杨会计说完,住着棍子,迈着蹒跚的步子,摇摇晃晃的往外就走。
刘明华满头雾水,伸手阻拦杨会计道“老杨叔,你这是咋啦?”
赵六姑把烟袋锅放到一旁,双手抹了抹脸,道“老二啊,你打发人送他回去。”
刘明华看了一眼他娘,虽然心中不解,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扭头看了看我,说“三千啊,麻烦你再跑一趟,我看老杨叔的腿脚也走不了多远,你还是送他回去吧。”
我点头答应,只想赶紧离开这。因为自始至终,我都感觉到赵六姑的眼神像把刀子,走了也便是解脱了。
可还没等我转身出去,赵六姑又说“小白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老二啊,你送你杨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