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赴俄小分队正式出发，大家在林东国际机场集合，每个人都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老勤的箱子里装满了给客户们准备的中国工艺品：丝巾、房四宝、折扇、瓷器，还有一件小小的女童旗袍，这是一件手绣定制旗袍，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件旗袍是给咱未来大客户的女儿准备的，”老勤解释说，这段时间他做了大量的准备，调查了每个客户的喜好和个人背景。“老勤真是粗中有细。”钟茗在心里暗暗夸奖着。

安成则是装了几瓶汾酒，到了俄罗斯可不能只喝伏特加，要让老毛子尝尝中国酒的清香纯正。

佳佳负责携带给客户的资料，“等这些资料发完了，正好腾出地方进货。”佳佳得意地说，最近她成了公司的香饽饽，很多同事都拜托她代购化妆品和名牌包包。

“甘桐哥，你都装了什么呀？”佳佳看着钟茗硕大的、但是感觉没什么重量的行李箱，好奇地问。“我呀，”钟茗神秘地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一行人排队过安检，钟茗在队伍中慢慢地往前挪，突然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好像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钟茗警戒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周围除了工作人员就是乘客，大家好像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佳佳和安成在前面热烈地聊着天，安成发现钟茗的不对劲，关心地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钟茗应付的一笑，说自己没事。可是他仍然觉得有人在附近观察着自己，后背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股火辣辣的目光。

很快登机了，佳佳、安成和钟茗坐一排，老勤单独就坐。一切如常，钟茗渐渐放松了神经，他只觉得自己刚才是太紧张了。

他取出笔记本电脑，进入工作状态。前几天经过老勤提点，他发现自己对财税、外贸相关规则与法律条的知识很是欠缺，对公司产品的了解也不够，钟茗找来不少资料，有空就看，飞行的这几个小时，正适合恶补知识。

这次大家的目的地是圣彼得堡，如果说莫斯科相当于中国的北京，那么圣彼得堡就像中国的上海。这里被誉为俄罗斯最西方化的城市，也是俄罗斯通往欧洲的窗口。这里经济发达，充满活力，所以被选为了赴俄小队的第一站。

佳佳和安成第一次出国，异常激动，一路上都在小声聊天，不过旅途实在漫长，两个人很快就昏昏入睡了。

老勤坐在他们的左前方，依旧是左手一杯浓茶，右手捧着手机看资料，钟茗知道，这次出来，老勤压力最大。但他搜肠刮肚也没想到什么能安慰的话，而且老勤铁骨铮铮一条汉子，估计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钟茗想到这，伸了个懒腰，晦涩的资料读起来让人头大，他也累了，于是闭上眼小小地休息一会。迷迷糊糊间，他好像从眼缝里看到座椅旁边的通道上站着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无所顾忌地盯着他看，这个男人面目模糊，钟茗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他的脸。

他克服席卷而来的睡意猛然惊醒，面前却一片空空如也，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机舱里静悄悄的，鼾声一片，连老勤都睡着了。钟茗再无睡意，他起了一背的冷汗，不知道刚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恍惚间的梦境。

钟茗一路坐到飞机快要降落。老勤、飞飞和安成都醒了，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舷窗外的景色，近10个小时的飞行，仿佛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纵横的水路、气派的建筑无一不在暗示着小分队：这里遍地黄金。

走出机场大厅，凉爽又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大家精神一振。这里与林东市有5个小时时差，林东市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圣彼得堡还是下午点。“这感觉就像自己的生命延长了五个小时。”佳佳说，大家听完都笑了。

来接机的人不少，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唤：“钟鼎集团的贵宾！我在这！”

一行人顺着声音找去，只见高大的俄罗斯人群中钻出来一个中国人，手里举着一个硬纸牌子，用记号笔大大地写着“欢迎钟鼎集团各位领导”。

“哎！这是我请的地陪。”老勤认出了对方，高兴的迎了上去。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对方握着老勤的手一边不停地摇着，一边用东北味浓厚的口音说：“哎呀妈呀，可算等到各位领导了！路上还顺利吧？我带咱们好好搓一顿，给各位领导接风洗尘”

这是个0多岁的东北人，一米七几的个头，短小精干，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闪着光，对待老勤这一行人，态度殷勤周到，很尽一个地陪的本分。

据老勤说，这是一个客户介绍过来的，名叫赵老二，老家在齐齐哈尔，已经在俄罗斯扑腾了20年了。

赵老二原来是倒爷，是90年代初中国较早的一批万元户之一，把中国的轻工业食品和日用品带到俄罗斯倒卖，利润奇高，曾经有人说：“去俄罗斯一星期能够换一辆奔驰。”

当时赵老二也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只不过没好过几天，就把挣的钱还给了俄罗斯赌场，混得还不如从前。老婆带着孩子跑了，

赵老二孑然一身，现在只要给钱，什么活都干。这次赵老二全面负责赴俄小队在这里的衣食住行，时长15天。

“来来，小佳总，我帮你拿箱子。”赵老二看到了队伍中唯一的姑娘，还是个小美女，主动要求提供帮助。佳佳听到这个称呼哭笑不得，赶快解释说：“二哥，我可不是‘总’，叫我佳佳就行了。”

赵老二一边拖着佳佳硕大的箱子，一边说：“你们在我这，都是领导。钟鼎集团大名鼎鼎，能给你们服务是我的荣幸。”说罢，就带着大家走向停车场。

大家上了赵老二开来的商务车，一路向市区开去。赵老二一边当司机，一边为大家介绍沿途的建筑和背后的故事，老勤、佳佳和安成听得津津有味，钟茗却走神了，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刚才盯着他的人。

从下飞机到上车，钟茗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希望能找到这个神秘的男人，但是却一无所获。“他是谁呢？钟飞那边的人吗？”钟茗暗暗分析着，无法找出端倪，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真的是一场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