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红烛得噼里啪啦作响。
宋云晚坐在满眼的红色和花生红枣桂圆里,刚才喜婆的话还犹言在耳,宋云晚此刻忽地有些紧张。
前世她不是没经历过,依稀还记得,嫁到陈家的那一日,陈少忠对她的粗暴和残忍。
疼和痛,宋云晚已经记不清了,可恨,却深入骨髓,至此不忘。
连荷一直在陪着她,见她一直搓着手里的手帕,以为她是害怕,忙拉着她的手,“不要怕,新嫁娘,都要过这一关!”
宋云晚嗯了一声。
连荷继续宽慰道:“喜婆应该也跟你说了一些,也别害羞,男女之欢,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刚开始,会有一点疼,可疼过去之后,就满是欢喜了,那种滋味,妙不可言不可言说的。”
宋云晚又嗯了一声,紧张的心慢慢地放松下来。
“遗风是个知冷知热的,他肯定会心疼你的。别怕啊!过了今晚,你就长成一个大人了。”连荷捏了捏宋云晚的手,外头的门适时地被推开,连荷起身,笑:“好了,遗风来了,不打扰你们了。”
门吱嘎一声,又被关上,宋云晚紧张地坐在床前,许久没听到脚步声。
她正慌乱地不行,红色衣摆终于出现在眼前。
“云晚……”裴遗风的声音沙哑又粗噶,似乎是喝多了酒,可惜宋云晚被盖头遮着脸,只看到眼前的那一抹红,什么都看不到。
裴遗风终于掀开了盖头,眼前的光景顿时明亮起来。
“云晚。”
宋云晚抬头,就看到一张略带潮红清俊的面庞,裴遗风望着她,目光所至,皆是温柔写意。
“云晚,你终于嫁我了。”
裴遗风坐在宋云晚身侧,捏着她的小手,悬在心口上的大石,在此刻终于落下。
“你终于是我的妻了。”裴遗风捏着宋云晚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边轻啄了一下,宋云晚像是触电一般,想要抽出手去,却被裴遗风拉着捏着,动弹不得。
“遗风……”宋云晚含羞,头都快要垂到了胸膛里。
裴遗风脸也红了,望着眼前跟仙女似得小姑娘,心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认识云晚的时间不长,可他等这一日,就像是等了两辈子那样久。
两个人皆是面红耳赤,裴遗风手脚又开始没地方放,晃来晃去,最后目光落在了二人穿的鞋子上面。
他下了炕,脱了鞋,又脱下了宋云晚的鞋子,然后将宋云晚的鞋子放在了他的鞋子上。
宋云晚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
“我刚才在外头,听人说,新娘子的鞋子放在新郎的鞋子上,以后新娘就一辈子管着新郎了。”裴遗风很认真地说道。
宋云晚笑:“别人骗你的。哪里有这种说法!”
裴遗风摇头:“我信。”
“那你要我一辈子管着你?”
“嗯,一辈子管着我,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不撵鸡,你让我……”
“好了好了。”
裴遗风立马乖乖地将嘴给闭上了,然后一双眼睛温柔似水地看着宋云晚。
宋云晚被看得心怦怦跳,“你,你干嘛不说话了?”
“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
“你打老虎的男子汉气概呢?”宋云晚故意逗他。
裴遗风:“在在在,在身上呢。”
宋云晚噗嗤一笑,“别人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是笑你惧内还是笑我悍妇啊?”
裴遗风光着脚站在地上,认真地看着宋云晚,“云晚,那你有时候可以听我的吗?”
宋云晚以为他要说在人前给他颜面,“好,我听你的。你想我啥时候听你的?”
裴遗风眼前一亮,“床下,我都听你的。床上,你听我的,好不好?”
红烛噼啪响了一声。
宋云晚的心一跳。
裴遗风修长的腿跨上了床,“现在听我的,好不好?”
“良宵苦短,阿晚,咱们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