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从太安镇马不停蹄地赶来,水都没喝,就跟宋为庭说今天的好消息:“廖大媒婆给相中了个好人家,聘礼有一千两银子,还有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
宋为庭还算是有些良知,还知道先问问嫁的是什么人家,“说的是什么人家?”
辛氏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将廖大媒说的给改了改:“是令和县的一户员外爷,先前娶了个老婆死了,就留下一个女儿,云晚嫁过去,上头没有公婆,下头没有叔姑,嫁过去就是当夫人的,这要是生下个一男半女,以后地位就稳了。”
条件确实不错,聘礼也很丰厚。
宋为庭点点头:“那就定下来吧。”
“唉,好,好。”辛氏笑的合不拢嘴:“我这就去请廖大媒来相看。”
这一桩亲事再定下来,宋云晚能嫁出去,碍不着她的眼,聘礼也丰厚,他们去令和县就能过上好日子咯。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辛氏立马就请了廖大媒来相看,为了防止宋云晚发现端倪,辛氏和廖大媒是避开了宋云晚的。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宋云晚,辛氏拉了拉廖大媒:“咋样?还满意吧?”
就仿佛宋云晚是一件货物。
廖大媒拍掌:“啧啧啧,满意满意,长这天仙样,胡员外怕是魂都要被勾走了。”
“呵呵,还希望廖大媒在胡员外面前多美言几句啊。”
“一定一定。这桩亲事一定能成,一定能成啊。”廖大媒嗟叹不已,“这么好的姑娘,还能选更好的儿郎啦。”怎么辛氏就挑中胡员外了,这把年纪,都能当她爷爷了。
辛氏笑:“不用再选了,那个胡员外就挺好的。年纪大,知道心疼人。”
廖大媒:“呵呵……”
这娘怕不是后娘吧,心也忒坏了。
这么小的姑娘嫁过去,不是被那胡员外磋磨死,就是被胡员外那个被休了回娘家的女儿磋磨死啊!
真是可怜啊!
廖大媒嗟叹一声,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儿,说媒费不低就成了。
两个老妇女在屋子里又谈了好一会儿,谈成了,辛氏笑眯眯地送廖大媒出去:“廖大媒,咱可说好了的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放心放心。我回去一说,胡家肯定立马就过来提亲了。这么好的姑娘,晚了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辛氏摆摆手:“放心放心,不会被抢走,我们一直给胡员外留着,留着。”
廖大媒就笑,笑得意味深长,然后就爬上了马车,在辛氏殷殷的目光中,缓缓走了。
“真是作孽啊!”不用应承了,廖大媒终于拍了拍胸口,叹了气。
赶马车的是她男人,扬了扬马鞭,虚虚地打在马身上,回头看到自己婆娘在叹气,笑道:“咋滴了?心软了?”
廖大媒冷哼了一声:“我心软啥,又不是我闺女。咱有得钱赚就成了。这回俩家给的说媒费有一百多两呐。谁会跟钱过意不去。”
她男人呵呵笑,“就是,谁会跟钱过意不去。那是他们要求的,你只不过是按照他们的要求找男方罢了,就算是那姑娘要怨,也怨不到咱头上。”
“不过那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跟天上的仙女似得,这要是往大地方找找,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说媒费。”
“一百多两银子够啦,咱不贪心,速战速决。”她男人边说话边赶马车,分了心,马儿这时长嘶一声,像是受到了惊吓,马车颠簸了下,男人吓得立马拉紧了缰绳,马儿扬起了前蹄,嘶鸣了好几声,坐在车厢里的廖大媒被撞得东倒西歪,头撞在车框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马儿不叫了,也不发狂了,廖大媒拉开车帘子就嚷:“孩他爹,干啥嘞?我头都要撞破了。”
男人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儿前面,廖大媒见他一副见鬼了的表情,骂骂咧咧地也看过去,看了一眼心猛地往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