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上旬的最后一天,这架炮艇机载着全体机组成员和搭顺风车的周长风等人自杭州起飞,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抵达了汉阳机场。
在回归部队以后,陆战一团便继续上路,搭乘火车一路向西直奔夷陵州。
川汉铁路要途经夷陵州,倒是很方便兵力调遣。
由于兵部的命令已经下达,所以西至归州、北至远安县、东至枝江县的一大片地方都被划作了军事管制地,街道路口、火车站、进出城交通要地都布置上了军警。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堆着的沙包掩体,以及荷枪实弹的翊安军士兵。
“都戒严了啊,看来是动真格的了。”谢万诚下了火车,左顾右盼了两下,如是说道。
翊安军和正常的野战部队是两个系统,硬要说的话,他们应该算是如今的“卫所兵”。历史上在卫所制败坏之后,明朝就逐渐大规模用起了募兵的营兵制,在那以后就一直是卫所制和营兵制并行了。
后明自然也不指望卫所兵们能野战了,于是干脆就重新明确了他们的职责——种地和操练对六四开,担负维护地方治安的任务。
同时也不指望他们的军屯可以反哺,种多少都行,自给自足供自己耗用即可。
由于任务性质完全变了,所以许多卫也都被裁撤,比如保定府原本有保定前、后、左、右、中五个卫,之后就只剩两个卫了,毕竟维护治安也用不着那么多人。
自立宪以来,各地卫所则被统一改编为了翊安军,负责各自防区内治安和守备。
去年混三旅在赶赴羚芝的路上,途经怒江吊桥时,驻防的就是一支翊安军单位。
为了尽量少影响夷陵州市区百姓的生活,周长风将团部设在了北郊的一座仓中,各单位也在附近扎营。
“这股子盗匪在上次袭击过后就消失不见了,隐入山峦之中潜伏,至今尚未发现他们的动向。”赵寒枫如是说道。
团部尚未设立完毕,通信排还在布设电话线和交换机,但前期会议就已经召开了。
“这是想避避风头,正常。”薛灿不屑道:“现在就成猫捉耗子的游戏喽。”
大家叽叽喳喳了一阵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期间周长风一直在端详着地图,过了好一会,他才拿起了指挥棒,开口道:“总体策略没什么好说的,为了扩大搜索面积,以队为单位散开,每个队又一分为二,以确保自卫能力。”
倘若人数太少,比如一个排,那在仓促遇袭的情况下更容易被伏击得手,因此得再多些。
为了进一步增强己方的火力优势,之前周长风还从驻武汉的陆军第十四步兵师那儿暂借了三百支冲锋枪和一百支自动枪,以保证每个班组都有至少四、五支自动武器。
“……四个支援方案和策应方案就这么定了吧?各部都得看清楚、记仔细。”
宣布完了进剿命令以后,周长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就看向了谢万诚,问道:“部队初来乍到,仓促进山容易迷路,地方百姓有没有愿意当向导的?”
后者摇了摇头,遗憾的答复道:“都不愿,当地百姓都畏匪如虎啊,十几年来因为带路而被盗匪残害报复的人不在少数……咱们也不能强拉着去吧。”
皱着眉的范启瑾问道:“匿名、蒙着面也不行吗?”
姚良川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回:“你是不知道,这儿的贼人可是真敢屠全村的,十几年前,前后至少有三个村子被屠戮一空,妇孺也无人幸免,悲惨至极。”
大家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