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

济仁可汗所在营帐，大王子掀帘而入。

“都也，坐吧！”济仁可汗放下手中的皮，满脸愁容，看着这个将继承汗位的大儿子，一言不发。

“父汗，如今局势，我们不得不早做打算，整个部落都被宁军控制，就算没有宁军，已归顺宁军的回部，燕部也都对我们虎视眈眈，不断挑起争端，他们有了大宁作为靠山，有恃无恐，大首领正仁可汗事事避让，只会骚扰，不会轻易和宁军大战，对我部庇护有限，如今，真的是进退两难！”大王子一脸愁容，为部落未来堪忧。

“哎！要是端瑞可汗还在，无论是大业，还是大宁，包括各部，都俯首称臣，哪里会有这般顾虑！现在，进，定得罪大宁，退，却又毫无退路！！”见济仁可汗依然不言语，都也继续说道。

“都也，你知道为父为何不肯直接归顺吗？你知道宁皇灭了那么多部落，唯独对我部落手下留情吗？”济仁可汗一声长叹，起身，背手望着挂在桌案后的关外部落分布图。

“请父亲明示！”都也眼中满是希望。

“因为老祖宗，我们那塔部老祖宗，曾经救过段氏先祖！这都是上百年前的事了，家族史记才有记载，就是这份恩情，让段氏有所手软，但是，这份恩情，估计也顶不了多久了！”

“父汗，如果早晚要归顺，我们何不早日归顺，利用这份恩情，换取利益！”都也原本还为部落的将来担忧，如今，眼中突然有了光芒！

“都也，为父不忍，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在为父手中成为关内的附属，部落儿女的和平，要用你那单纯活泼的胞妹来换，从此，咱们处处受制于人，都也，为父不愿做这罪人啊！”说着，济仁可汗不禁老泪纵横。

如今部落老弱居多，虽然年轻人依然骁勇，但是，战力也是大不如前。

现在的宁国，有了前朝粮草为基础，兵强将广国富，再加上端瑞可汗死后，部落分化严重，常年征战，又不齐心，关外早就难以真正的和关内分庭抗礼。

“父亲，有了束缚，总比灭族好！”

“王儿，你带部落的子民走吧！”

“父亲，三思！如今四面楚歌，我们走去哪里？”

“大哥！带族人们走吧！”话落，二王子都延掀帘而入。

“都延！”都也眼中满是挣扎，抿唇不语。

“大哥，我们不愿为奴！不愿下跪！”都延眼中坚韧，在帐外听了父兄谈话，他再也忍不住，才进了帐内。

“都延，大哥也不愿，可你看看我们的族人，如今沦落到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整个关外边缘，几乎都落入宁国之手，我们去哪里？退到王族领地？还是我们要退居祖地，回到雪山？”

都延无语凝噎，退到王族领地，恐怕会被各部落看不起，日日羞辱。

而退居雪山，那个苦寒之地，不知道还能活下多少人？

一时，父子三人都沉默了，真的是进退两难！

“都出去吧！让我静静！”济仁可汗挥手，让他兄弟二人离开，他坐在帐内，独自发呆。

良久，他从桌案的底层，打开一个四方匣子，拿出部落首领信物，久久摩挲。

夜越来越深，今夜，慕容德音他们并未离开纳塔部。

乌云将月遮的密不透风，夜色中，济仁可汗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知道，那塔部，要变天了。

不远处，传来了金戈铁马的打斗声，呼喊声，还有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