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之上激荡的军心。
于阵法破开时沉底。
大多数人都从修罗场里走出。
个别如霍休,中年时自己就是修罗。
看到如屠场般的据点,也免不了头被敲一榔头,心口被插上几剑,眼睛进了辣椒水,胸口被巨石所压,嗓子被倒入烈油……
毫无意义、但撕心裂肺的哭嚎,不知从谁口中率先发出。
人类的情感宣泄方式,于此刻无用。
兽类的才能泄出情感之洪。
沈青云凝于半空。
视线没有聚焦。
视界里,所有秦武人都兽嚎着冲进据点。
他没去。
大拇指和食指捏捏鼻子,赶跑酸意。
眨眨眼,切断影响理智的感观。
深吸几口气,压下自己一向坚决反对的狂躁。
“狂躁没用……”
“无能狂怒。”
“失去冷静,等于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等于自取灭亡。”
“苟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去你妈的!”
闭眼。
睁眼。
最后看一眼同胞死难之地。
沈青云扭头回了灵舟。
“居士前辈……”
“你们楚汉人,喜欢杀人是吗?”
“呃,吾等……”
“比杀人更可怕的事很多。”
目送居士入舱房,九位业余剑修怔神不语。
“感觉居士,好像变了呢?”
“秦武人死太多的缘故?”
“前辈一剑曾当百万师,怎会如此儿女情长,你弄错了。”
“那是以前吧,现在我感觉,居士是在修心养性……”
“该说不说,这才是剑修!”
……
舱房幽静。
只闻小毫在抄纸上唰唰唰的笔触声。
笔触听上去很爽。
像掌厚的砍刀砍棒子骨。
也很脆。
如切刀切黄瓜。
偶尔还有因运笔极速而产生的沙沙声,令人头皮发麻。
鼓鼓蹲在桌案另一头,小短手抱着膝盖,怯怯瞅少爷。
这样的少爷,她没见过。
霍休推门而入,看到的是小沈奋笔疾的背影。
“你……”
声沙哑。
刚出个你字,沈青云搁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