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自己也就不得不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她到皇子府来看望殷容,见殷容脸色蜡黄、身子骨瘦削时,是真心疼坏了。
不过孟楣挺着个肚子,却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徐妃听嬷嬷说,这连日来,孟楣每日都变着花样地熬汤做羹的,然后给殷容送过来。
徐妃在殷容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见孟楣又带着补汤过来了。
徐妃看了看她的肚子,神色不禁柔和,道:“这些事叫下人做就好,你身子不方便,也应多休息休息。”
孟楣应道:“照顾殿下都是妾分内之事。”
徐妃伸手道:“交给我来吧。”
孟楣把食盒递过去,徐妃身边的嬷嬷将里面的羹汤取出来,徐妃舀了一碗递给殷容喝。
徐妃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左右看看,才问道:“明雁君呢?”
殷容没回答。孟楣也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答。
后徐妃看向她派到府里来的嬷嬷,嬷嬷才答道:“皇子妃一早便出门去校场了。”
徐妃皱着眉头,脸色颇为不善,道:“阿容回来休养的这些日子,她也不得消停,还是每天都去?”
嬷嬷应道:“是的。”
徐妃气道:“她这皇子妃究竟是怎么当的!我看趁早别当了!”
殷容道:“母妃息怒。雁君她……很好的。”说着抬眼看向孟楣,又道,“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孟楣向徐妃行完礼,便又湘兰搀着出去了。
她缓缓行在林荫间,阳光时不时在她身上游走,衬得那张脸也时而晴、时而阴。
湘兰道:“姑娘日日照顾殿下,皇子妃也不见人影儿,殿下还要为皇子妃说话呢。”
孟楣道:“她是皇子妃,不管怎么样,都是殿下的正妻。”
徐妃对明雁君的不满,也是渐渐积累起来的。但碍于明雁君的身份,她上次误会了明雁君过后,后面便几乎没再当众责难过,婆媳间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只维持着表面平和。
眼下徐妃气明雁君没个当正妃的样子,却没想到殷容竟会为她说话。
孟楣走后,殷容神色十分宁润,对徐妃道:“母妃不要误会她,她真的很好。”
徐妃道:“她都不在你跟前,你还说她好?”
殷容道:“白日是她不想跟楣儿抢,所以不露面。但她日日有早归,夜间,也都是她在照应。”
徐妃愣了愣,道:“真的?”
自是真的。
明雁君对他虽没什么夫妻感情,可对搭伙过日子的人还是有应尽的责任心。
白日天孟楣在照顾,晚上便是她在照顾。
她给他布晚膳、备夜宵,他看时她给他掌灯,他夜里起夜时她在外间准能醒。
只是明雁君做这些,从不刻意要让谁知道罢了。
殷容说着明雁君的事时,徐妃便注意着他的神情。那股宁润里,浸着一丝丝温柔。
徐妃便知道,他怕是真的动了心了。
夫妻锦瑟和鸣本是好事,徐妃也不再多言,只道:“你若真是为她好,就让她收收心,与你好好过日子。”
这会儿,明雁君正在校场打马回。
烈日下她长发高挽,英姿飒爽。
校场的将领们见了,便笑哈哈道:“好像这些日大小姐都走得挺早哈。”
明雁君道:“七皇子身体不适,我得回去看着。”
说罢,她一挥马鞭,策马就奔出大营,马蹄掠起一道黄沙。
她没急着回府,而是骑着马在街上转悠。特意到了那卖芙蓉鸭的铺子前,掏钱买了一只。
上次她听人说这里的老字号芙蓉鸭好吃,回家前便来买了一只,殷容似乎喜欢这样的咸甜口味,吃得不少。
徐妃自己也就不得不把这口气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