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莺依稀听见,远方的夜空里传来烟花爆破的声响。而她在帐中无法抑制地发出含糊破碎的莺啼。
平王本来是来完成任务的,可他俨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他看着谢初莺迷离的模样,低低道:“想做皇后么?”
谢初莺神智有些涣散,一时答不上来。
他又伏身猛地直捣黄龙,喘息道:“那就及早怀上我的儿子。”
后半夜,平王才悄然离开了她的宫院。
满床凌乱,谢初莺连起身沐浴的力气都没有。
她也不能沐浴,得让肚子酝酿一晚,等明日再沐浴。
她躺在榻上,意识才渐渐清醒了过来,回想起平王在床上时对她说过的话。
她是谢家女,平王是皇室,太后急需要一个皇室与谢家相融合的血脉;而她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平王也需要谢家帮助,大家各取所需,才能够天衣无缝地联合。
她不知道太后和平王接下来究竟怎么打算的,她心里头阵阵发沉,一点也不轻松。
这条路若是稍有不慎,她便会粉身碎骨。
可人和事主动找上门来,他们选中了她,必然没有她抗拒的余地。
她这肚子,谢初莺不禁茫然,还有机会怀上孩子吗?
第二日,随着天色亮开,铺天盖地白雪皑皑一片。
天边一丝金光乍破,旭日将升。
谢初莺懒懒起身,沐浴更衣,而后还要去向皇后请安。
自她得了名正言顺的分位以后,皇后也无可奈何,只有解了谢初莺不得步入中宫的禁,否则不是与皇帝过不去么。
谢初莺不主动招惹挑衅谁,到了皇后宫里,只举止有度地向皇后问安,然后安静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听皇后训话。
皇后训完话后,妃嫔们才陆陆续续地出来,回各自宫里窝着取暖去了。
谢初莺掖着手抬脚从宫门口跨出来,由豆蔻搀扶着。
她站在高阶上,抬眼看了看东边渐晴起来的日光,虽没有温度,却美得华丽。
谢初莺和豆蔻走在回自己宫的路上,蓦地道:“我有事情交代与你。”
豆蔻道:“娘娘请吩咐。”
谢初莺往树下站了站,在豆蔻耳边小声吩咐了些什么,而后豆蔻便转身小跑着去了。
初二归宁日,明雁君给各侧室都备好了归宁礼,准她们回娘家探亲。
明雁君自己也是要回的,殷容同她一道至将军府露了个脸,没坐一会儿便起身以公务为由离开。
明雁君在后院里看弟妹们的功课,毫不受影响。
而孟楣这边,也得以回娘家与唐氏团聚。
彼时唐氏一见她消瘦憔悴、无精打采的形容,便知她近来在皇子府里过得不容易。
唐氏十分心疼,连声劝慰她,叫她只有养好了身子才能夺回七皇子的宠爱,并重新孕育皇嗣。
没坐多久,孟姝也回来了。
她和孟楣两个姐妹相见,各自都无话。
唐氏早就已经对孟姝不抱期望了,如今所有的注都压在孟楣身上;而孟姝这一年以来,几乎没往娘家走动过,甚至连派人传个话儿问候两句也不曾。
唐氏对孟姝还是有气的,上回她当殿跟孟楣对着干,使得孟楣遭贬,幸好后来是怀了个孩子,又把位分给升回来了,否则到现在都可能还是个妾。
孟姝一坐下,唐氏便劈头盖脸地教训道:“人家说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净帮着外人来害你妹妹!那孟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当初她是怎么设计你嫁进徐家的!”
谢初莺依稀听见,远方的夜空里传来烟花爆破的声响。而她在帐中无法抑制地发出含糊破碎的莺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