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第一个出手会是向来看着安分的瑾妃，德妃听闻这个消息惊讶又窃喜，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不管是哪一方于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跟着前来便是想看看这出戏最后会怎么唱，而不是把自己也卷进去。
二皇子有些为难得看了眼德妃，到底是没有违抗自己母妃的命令。
只是这话都说出口了，在场之人都听在耳中，再想收回去，自然是不可能。
“澈儿，过来，到父皇这儿来。”殷羡煊朝他招招手。
二皇子下意识又要起身，却被身边的德妃按住了衣角。
德妃嘴角牵起一丝勉强的笑来，“陛下，澈儿还小如何知道什么，大抵是底下的人嚼舌根，被澈儿听了去。”
若是往日殷羡煊唤人过去，德妃定是欢天喜地。可眼下她并不想掺和明答应的事儿，更不愿因为自己反助了洛梓珺一臂之力。
“稚童赤子之心怎会有其他心思的，何况朕相信澈儿心底纯善良，绝不会道听途说胡乱妄言。”殷羡煊眸光一冷，这份冷意直往德妃而去，“德妃你是澈儿的母妃，应是最了解不过。真假与否，此事朕自会分辨。”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显然对现下如此情况，德妃还妄图独善其身而不满。
“是，是臣妾关心则乱了。”德妃脸的笑差点维持不住，知道殷羡煊不会改变主意，几乎是咬着牙道，“澈儿，去吧。”
早知道会这样她便不来坤仪宫了，戏没看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经此变故，二皇子已经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对还是错了。
他小心翼翼走到殷羡煊面前，圆溜溜的眼睛带着一丝慌张。
“澈儿，别怕，父皇在呢，告诉父皇你看到了什么？”殷羡煊缓和了语气，脸上震慑人的冷意也尽数收敛。
对于德妃的不满他还不会昏了头去迁怒一个孩子，只是对德妃刚刚阻拦的举动还是介怀的。德妃现在越发糊涂了，这孩子也渐大了，不能再养在德妃身边了，否则指不定往后受其母影响。
“儿臣今儿去景和苑”二皇子对殷羡煊这个父亲是由崇敬又有几分惧怕的，面前的男人就像一座高山，高大英勇难以逾越。他本就还小，担心自己做错了说错了，可殷羡煊的话无疑是给了他最牢固的后盾。
只他到底还小，话语稚嫩浅显，记得东西也不多。但能确认的是，确实是那个宫女在贼喊捉贼。
“陛下，澈儿还小难免有看错记错的，这宫女看来也是不老实的，此事复杂难辨看来并非这一朝一夕能查清楚。不若叫底下的人彻查清楚了，再行决断，以免冤枉了无辜之人。”在二皇子开口，皇后的心便跳个不停，眼看殷羡煊看底下宫人越发冰冷，她连忙补救道。
分明已经安排的万无一失，她没想到中途会杀出个二皇子来，害得她措手不及，现下只得能拖一时是一时。
“皇后娘娘不必忧心，二皇子有看错记错的，可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想来都是耳聪目明，不会看错的，只要将人带来问问便知。”皇后话落，洛梓珺就跟准备好了似的，紧接着补了一句。
这一句顿时将皇后的路完全堵死了，她知道皇后不会善罢甘休，有了二皇子这个变顾，她设想了无数种皇后会脱身的办法，这可不正撞上了。
皇后也是被憋急了，偏偏选了这种蠢办法拖延时间。
分明此刻大义灭亲，将罪责推在宫女身上，才最是能保全自己的办法，最大的损失大抵是殷羡煊对皇后御下不严而警告几句罢了。
“梁盛。”殷羡煊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叫了梁盛将人带进来。
皇后脸顿时白了，她此刻再说什么都晚了，都是洛梓珺坏了她的事儿。
她恶狠狠瞪了眼洛梓珺，往日温和的眉眼瞬间变得可怖狰狞起来。
她手紧握着拳，越来越紧，甚至已经开始发疼。大势已去，眼下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求破局之法。
这个宫女是废了，她决不能再叫这人牵连到她身上。
于二皇子身边伺候的宫人很快被带了进来，她不知发生何事，但在殷羡煊面前却不敢有丝毫隐瞒，当即将事情的始末说了明白。
也是巧了二皇子近日见德妃闷闷不乐便想着摘些荷花哄德妃开心，不想却碰上这样的事儿。
宫人看到明答应摔下来还落了红，也是吓坏了，所以抱着二皇子藏了起来。
回到长秋宫她原想将这事儿告诉德妃，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紧接着德妃便匆匆往坤仪宫去，这才导致德妃一直没机会听说这件事，否则今儿她绝不会出长秋宫的大门。
“欺上瞒下，背主忘义，拉下去凌迟处死。”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一群人居然差点被一个宫人戏耍了，殷羡煊雷霆震怒，直接便叫人将其拖下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宫女早就吓傻了，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明白怎么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到了这副境地。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眼看被拉下去，竟挣脱了宫人的手。她扑在皇后脚边，手紧紧抓着皇后的裙摆不放。
皇后竟也不恼，脸上带了几分沉痛，“你犯下此等大错，本宫也无能为力。本宫自认对你仁至义尽，你为何心思如此歹毒竟然暗害明答应。”
她脸上带着几分悲天悯人，可是睫羽半遮的眼却带着警告和冷意。
宫女瞳孔一缩，她知道自己完了。皇后准备放弃她，如如此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
可明明这件事是明答应吩咐她去做的，而她也是被皇后送到明答应身边。
她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主子丢弃，可她一家人的性命都在皇后手中，她不敢攀扯皇后，但对于让她落在如此境地的明答应却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