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走到病床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向病床中安安静静的向暖,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只身在医院两天了,家人应该都着急了吧,“有没有家人需要联系的?”
向暖原本恬静温和的小脸瞬间变了表情,眼神中闪过几分落寞,她摇了摇头,低眸不语,周凛看着她的模样,甚至想到了四个字,离家出走,他微微点头又继续开口,“手机找到了吗?”
向暖仍旧摇摇头,周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递到向暖面前,通体黑色,看上去不是市场上热卖的款式,更看不出是什么品牌,“先拿着应急用一下吧。”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人需要联系。”向暖抬眸看向周凛,眼眸中亮闪闪的似有水光,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周凛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淡淡开口,“先留着应急吧,里面的卡是新办的,没有通讯录最起码还可以登录一下微信,总不至于失联让亲友担心。”
说完周凛站起身,“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有事可以联系我。”
除了病房,周凛直接来到医生办公室,向暖的主治医生也已经查房结束,周凛向医生详细了解了向暖的病情,肠胃感冒最好一次性根治,医生建议再住院打三天吊针,向医生了解了她能吃的餐食后,周凛又在护士站给向暖订了餐,即使他不在,一日三餐也会准时送到病房,这才安心离开,
向暖看着周凛离开的背影又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有没有家人需要联系,神情更是落寞了几分。
可能任何人都抵制不住手机的诱惑,向暖犹豫再三还是拿起床头的手机,解锁,竟然是完全陌生的操作系统,向暖看了看,应该是部队的特殊通讯设备,最高的隐私保护和最强反追踪技术,这种设备,她只在专业教科里看到过,没想到现在手里竟然就有一个真机,她一时间更加不确定这个周凛到底是什么人。
家人可以不联系,可是,有一个人向暖是一定要联系的,只是那老学究从来不用微信,她想了想,还真没记住那老爷子的手机号码,向暖焦躁地挠挠头,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向暖甚至都没有登陆微信,而是认真研究起手中的这个集聚了国内目前通讯领域所有最新技术的手机,她本就是通讯专业,研究生阶段更是跟着国内该领域最权威的教授主攻通许设备反追踪方向,这个手机落到她的手里真的是有的玩儿了。
一整天,向暖抱着手机,连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这个移动终端研究了一个透彻,通过卫星定位和通话,走到全球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无限使用流量和通讯服务,芯片和处理器也是目前全球数一数二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反追踪技术不是很完善,虽然普通的黑客没有办法追踪,但是以向暖的水平却不费吹灰之力。
周凛回到车上,拿出笔记本电脑,点开邮箱,宋亦宁的邮件已经发了过来,他仔细看了看,很明显,算法有问题,于是重新编写了新的算法发了过去,让宋亦宁重新运算。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周凛驱车离开医院,直奔机场。
半个小时后,国内到达厅,周凛站在出口显眼的地方注视着走出来的行人,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周凛连忙迎了上去,“唐教授!”
唐维州看到了来接自己的周凛顿时喜笑颜开,“周凛!”,一边说一边捶了捶周凛的胸口,“好小子,又壮实了!”
周凛一贯严肃的表情早已不见,傻呵呵地笑着,”唐教授,您可来了,对了,您不是说要带个学生过来吗?人呢?”
唐维州闻言微叹一声,“她啊,小孩子性情,又不见人影了,等我见到她了的,先罚她破解几个敌方通讯网再说。”
周凛一听笑了,想当初自己在唐教授手下时也是这样总被惩罚,“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您还是这样对待您的亲学生。”
“哎,我年纪大了,要不是你非让我给你再培养个反通讯侦查的人出来,我才不会再收学生,不过啊,这个孩子是真优秀,不比你差。”唐维州忽然觉得他这个关门弟子和周凛还真是有几分相像,就是吧,更随性,想起一出是一出,说不见人就不见人。
两人越聊越热络,周凛开车先带着唐教授去安城地道的本地饭店吃了饭,算是给老爷子接了风,然后开车带唐教授来到军区大院,他在这里有一套单位分的三居室,而他又是拼命三郎,工作时总住在单位办公室里,很少来这边,想着唐教授住在家里应该比酒店更舒服就提前抽空回来打扫了打扫,并告诉唐教授等他的学生到了后直接住过来就行。
整个下午,周凛都在给唐维州介绍自己目前项目所遇到的瓶颈和困难,这次唐维州来安城也只要是为了解决周凛新项目研发中出现的问题,顺带给他一个自己悉心培养的学生,只不过那个学生暂时不知所踪。
晚上,实验室聚餐,周凛带着唐教授出现时,惹得大家一阵激动,面对只在本和电视上的专业泰斗,作为晚辈和徒孙,一个个简直快要顶礼膜拜。
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和融洽,饭后,一群年轻人转战ktv,周凛则是将唐教授送回军区大院,然后又驱车离开,唐维州以为年轻人还有下半场,谁知周凛却是直奔军区医院。
直到白色揽胜停到医院停车场时,周凛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时间,他有些不太确定,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夜色中,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个雪地里捡来的小姑娘怕是有什么魔力吧。
他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从衣服口袋中翻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降下车窗,一阵寒风吹了进来,这个人清醒了几分,一口烟在喉间打了个转又吐了出去,周凛不经意向窗外望去,心里忽然一紧,一抹白色身影正站在住院大楼门口处,左瞅瞅,右看看,不知找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