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公看着戒嗔,沉着嗓音开口道:“戒嗔法师,你这是要多管闲事?”
戒嗔浅笑一声,双手合十回应:“施主,你若耳力不济,不妨寻医诊治一番。难道没听见我唤他三弟,他称我大哥吗?”
兄弟之间的事,能叫闲事么?
沐云轩不禁无奈地一笑,心想大哥这性子还真是独特,他说话声音那般温和,若不细听内容,倒真有几分令人如沐春风之感。
他走向戒嗔身旁,问道:“大哥,这人认得你,你可认得他?”
戒嗔瞧了瞧吕公公,摇了摇头,说道:“不认得,他认得我倒也正常,大哥我可出名得很呢。”
言罢还抖了抖肩膀,整了整身上的袈裟,全然不像个得道高僧,反倒有几分像个市井街溜子。
接着,他又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况且这人一看便有所缺失,像这样的人,我向来是不愿打交道的。”
所谓丑人面前莫提丑,在阉人跟前自然也不应提及他们的短处。
即便吕公公在宫廷中已位高权重,甚至可说是“光宗耀祖”,但这残缺之事仍是不可提及的禁忌。
当面遭到这般嘲讽,吕公公原本已收敛了些许的气势,此刻反倒汹涌暴涨,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吕公公微微眯着眼眸,冷冷说道:“戒嗔法师,你未免太过分了。”
戒嗔却满不在乎,他可不怕动手。只是平和地回答道:“贫僧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毕竟容貌出众之人,从不介意他人说自己丑陋;同理,健全之人也不惧他人提及残缺之处。”
“找死!”吕公公怒吼一声,拍出一掌,阴寒之气仿若汹涌潮水朝着戒嗔和沐云轩汹涌席卷而来。周遭的黄沙受这股力量的激荡,漫天飞舞,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沙旋。
戒嗔面色不变,双手轻轻挥动,一股柔和的力量自掌心涌出,将那阴寒之气阻挡在外。这股力量恰似春风化雨,与吕公公的阴寒之力形成鲜明的对照。
吕公公含怒的一击,竟被戒嗔如此轻松地挡下,他原本还以为戒嗔实力不如自己,可就这短暂的交手,他便发觉戒嗔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
沐云轩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暗忖,原本就知晓大哥实力不弱,却没想到这般高强。
戒嗔依旧维持着温和的模样,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当真不打算给贫僧几分薄面?”
吕公公收掌之后,向后退了两步,暗自估量着,今日看来是杀不了沐云轩了,若是不走,恐怕今日自己便要折在此处。
他冷哼一声,说道:“戒嗔法师,今日之事不会就这般轻易了结。”他的眼神中满是怨毒,扫了沐云轩和戒嗔一眼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迅速遁去。
沐云轩急忙说道:“大哥,能否将他拦下?”
戒嗔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有些棘手,此人实力不在我之下,要取他性命并非易事。而且此人显然是内廷司的人,为那位效力,天龙寺作为大雍的国寺,与朝廷关系盘根错节,我若出手,被寺中长老知晓,怕是会有麻烦。”
沐云轩无奈地点点头,刚想与戒嗔寒暄几句,突然神色一凛,严肃地喊道:“不好。”
戒嗔见状,问道:“怎么了?”
沐云轩应道:“我师弟他们或许有危险。”话毕,他唤出天枢剑,朝着天香楼疾飞而去。
这吕公公飞走的方向正是天香楼,他若不在,吕公公要伤害师弟和陈扶摇,可费不了多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