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适可而止。”
戴着面具的侍从侧身挡到池秧面前。
他如一堵坚硬的墙壁,又如最强的铁盾,笔直竖立在前,不可撼动半分,“以池姑娘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动她。”
“啧……”严昭白收回手,眼底划过一丝趣味,又似阴郁冷芒,嘴里揶揄道:“阿九这么维护她,莫不是真看上了?”
“属下只是提醒。”沈九敛眸垂首。
“若二公子执意要动手,又能承担这责任,属下自是没意见。”他说着,往旁边让开了路。
池秧心头微紧,又死死按捺住情绪。
这是一场试探。
她不能露了怯,也不能……暴露了沈九的维护。
池秧很快稳住心态,下巴微微一扬,傲然看过去,“二公子要杀便杀,但动了我,我爹迟早会让你们百倍偿还!”
“呦……呵。”
严昭白轻笑一声,宛如讥诮,眼底不知闪过什么。
“池姑娘倒是有胆量,但你是不是忘了?你爹更在意你家那个庶女,他若真在意你的死活,就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京城。”
“现在我要对你动手,他可未必在意。”
“是吗?”池秧没被这话吓住。
“无论我爹在意的是谁,我都是他唯一的嫡女,若我出事就是打他的脸。”
“你们打了他的脸,还想要他放过你们?再说了,就算我爹不在意我,还有我小舅舅呢?”
“颍川王还未成功,我小舅舅手里却是实打实握着重兵。你想动我?呵,来啊!”池秧抬起下巴,轻蔑冷淡。
真要动她,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严昭白双眸觑着她。
好一会儿,忽的轻笑出声,一扫先前沉郁。
“池姑娘好胆量。”严昭白拍了拍手,“倒是我莽撞了,多有得罪。”
“阿九,走吧,我们回去。”
他转身朝来路走去。
沈九默不作声,冷淡划过池秧,示意她跟上。
严沣等人这次的落脚地点,是严州城内的某家客栈。
池秧跟着回来后,就被软禁在客房里。
隔日,天灰蒙蒙的将亮未亮。
池秧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有人靠近过来,她心头一凛,骤然清醒。
“谁……唔!”
一只手捂了上来,嘶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是我,别出声。”
嗯?
池秧停了挣扎,抬眼看去。
初春的黎明时分,光线还昏暗得如同夜晚,
男人脸上戴着面具,仍看不到样貌,唯有那下巴光洁如旧,弧度完美。也离她……格外的近。
“你……”
沈九没等她发问,先拉过她的手,放了一物上去。
“今日许有异动,他们指不定会对你动手,我会让人创造机会,你借机先逃。往城东去,找一家挂有魏字招牌的布庄,出示这东西,表明身份,让他们护送你回京。”
那东西入手有些凉意,池秧垂眸看去。
借着微光,隐约可见那是一把小型袖弩,看样式……赫然跟暗密卫使用的相似!
池秧再是一凛,瞬间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