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馐楼是严州最大的几座酒楼之一,离府衙最近。
池秧池墨一下马车,便有人微笑迎来。
“哈哈,池公子,池姑娘,久仰了,在下周嘉,字庆之,见过二位。”那人拱手相迎,面带笑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袭远山黛色交领直裰,看上去温雅和煦,正是严州知府长子。
“周公子。”池墨回了一礼。
池秧跟着敛衽俯身。
“二位里面请,我已先让店家备好酒菜,还请了几位好友作陪。”周嘉邀请着。
池墨池秧跟着进到酒楼。
玉馐楼共有三层,一层大堂二层雅间,第三层则只有三个大间。
池秧兄妹跟着上到三楼,进到其中一个大间内,绕过屏风,里头光照大亮,视野开阔,酒桌摆在中央,临着外墙的大开窗下,还设有三套茶几桌椅。
几个年轻男女正坐在茶几边品茗等待。
见周嘉领着人进来,赶忙起身见礼。
池秧扫过一眼,四男两女,男子都是富贵生打扮,看着温尔雅;
女子则一个娇俏美丽,不过十五六岁;一个手抱琵琶,温柔娇媚,似已有二十来岁,颇有风情。
“这是舍妹周柔喜,这是苏大家,苏大家琵琶弹得极好,说是我严州一绝也不为过。”周嘉笑着介绍,又一一说了其他几人的名号身份。
不是州府高官家子侄,就是当地世家公子。
这头几人还在寒暄。
周柔喜已先走向池秧,像激动又似紧张,一过来就拉住她的手,欢喜道:
“妹妹便是国公府的二小姐吧?上次在衙署后园,远远见到妹妹领着一群亲卫往前衙去,那身装扮可真真是飒爽好看!我早就想认识妹妹了,今日可算见着了。”
周柔喜是知府之女,也住在府衙内,跟池秧目前勉强算得上是邻居。
池秧微笑礼貌回复,对她并不感兴趣。
周柔喜却将她拉到旁边,临窗坐下,“妹妹初来严州,还没在严州城好好逛过吧?等会儿吃过饭,我带你逛逛,我们严州城外风光秀丽,城内热闹繁华,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不差……”
她小嘴叭叭说了一堆,最后话语一转,“上次妹妹带着亲卫去前衙颁赏时,身边好像还跟了个暗密卫?哪位是……”
她拉长声音,很是好奇。
嗯?
池秧听她说了一堆,没想对方真正想问的竟是沈长延。
“暗密卫统领,明昭侯沈长延。”池秧没隐瞒,心里还有些惊奇。
沈长延那张脸是很勾人喜欢,但这身份一出,怕是没几个人敢继续打听。
正想着,就见周柔喜双眸一绽,抓紧了她的手,仿佛见到偶像似的激动道:“就是那个满门忠烈的明昭侯府沈家沈侯爷?”
池秧怔了下。
满门忠烈的明昭侯府?
是了,沈长延父兄叔伯皆是武将,但她却从未听说过明昭侯府的其他人,而她爹又曾赞过沈长延不愧是沈家之后,这表示……沈长延父兄都战死了?
池秧略微走神,耳边忽的响起琵琶声。
她回头看去,就见那位苏大家抱着琵琶,已开始拨弦奏乐。
“柔喜,邀池姑娘过来坐,可以开宴了。”周嘉招呼道。
“哦。”周柔喜应着,牵起池秧的手,“走,咱们过去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