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有些吓人,二小姐可要回避?”陈戌克制着,声音还是有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池秧听出来,颇觉可笑。
他对其他人施展这酷刑时,怎么没觉得残忍可怕?
“无妨,我就喜欢血腥。”池秧说着,回头扫了圈,屋内守着的亲卫立即将椅子搬过来。
这里除了陈戌,其他亲卫都是定国公的人。
池秧也不怕陈戌反水,甚至就等着他反水!
他要妄动,池秧便有理由报前世之仇了。
陈戌确实不敢妄动。
他拿起特制的刑具夹子,走向薛落,像吓唬般道:“薅头发顾名思义,便是将你头上青丝,一根根薅下来,连皮带肉,鲜血淋漓,薛……姑娘不想受这皮肉之苦,还是尽早将事情都交代了。”
陈戌头回如此真心实意。
亲手施展过不少酷刑,他很清楚这有多痛。
薛落听出他暗示,心里是有紧张,但姨母之事她所知不多,更别说颖川王了,她只是配合传出消息。
且池秧还在旁边看着,她岂能如此认输?
薛落扭开头去,冷道:“我是有错,但我未曾对父亲不利。”
陈戌深吸口气,暗道了声得罪,刑具夹住薛落头发,往下一薅!
“啊!”薛落猝不及防叫出声,又记起池秧还在旁边看着,生生咬牙将痛呼咽了回去。
池秧及时出声,“长姐,痛的话就喊出来吧,指不定父亲听到后,会心疼放了你呢。”
薛落咬牙不答。
陈戌又是一夹子下去。
薛落依旧咬牙忍着。
“长姐,实在痛的话,不如把一切都交代了吧?薛芷岚只是你姨母,父亲却是你生父,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强撑着呢?”池秧继续劝说。
薛落又痛又恼,恨不得过去撕了她的嘴。
池秧则根本没看她,全程只盯着陈戌。
不是她不想欣赏仇人的痛苦,而是……她不敢。
有些东西一旦经历过,便刻在记忆深处无法忘怀,哪怕只看上一眼,也如重回旧时。
“看来长姐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啊。”池秧换了个姿势,好似悠闲,眼睛却看着地面。
陈戌听着更不敢停手,一下一下,直将薛落满头青丝薅尽。
那被吊起来的人脑袋秃秃,鲜血淋漓,看着恐怖,终于不再如那病弱的白莲,惹人怜惜了。
陈戌拿着刑具的手轻微颤抖,“薛姑娘,不如还是说了吧。”
三十六道酷刑,一道比一道残忍痛苦。
他不想她继续承受下去。
薛落痛得好几次想尖叫大喊,但都忍住了。
此刻听到劝说,知道接下来会更痛,便抽着气的虚弱道:“叫…叫大公子来,我可以把所有都告诉他。”
陈戌立即看向池秧。
池秧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都这时候了,还想示弱卖惨博同情。
她也没揭穿,扭头吩咐道:“去叫大公子来。”
“是。”有亲卫应声而去。
牢房内一时安静。
陈戌放下刑具,身后又传来声音,“陈佥事是怎么跟我长姐相识的?”
他动作几不可察地滞了瞬,很快调整,平常答道:“有次外出捉拿要犯,正好遇见薛氏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