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侯沈长延!
池秧心口猛地一跳,努力想要稳住情绪,注意周边危险,可心绪又不觉转到沈九身上。
他是沈长延?
是啊,她早该猜到他是沈长延了。
从客栈里他给她袖箭,再到先前他将弓弩交给她,除了沈长延,暗密卫里又有谁这么清楚她箭术极佳,还敢说什么回去后娶她的话语?
池秧用力咬了咬内唇,尝到口中血腥味。
她想起前世,想起中,明明救他的是她,可他一开口却是将她送往地狱!
池秧握紧弓弩,眸光渐凉,强迫自己冷静,重新给弓弩装上箭矢。
沈九,或者说沈长延,并不惊奇对方能知道到他身份。
“呵,二公子好气势。”他嗓音恢复正常,隐藏在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不浅不淡地落在严昭白身上,“既知我身份,还敢出来找死的,你是第一个。”
“沈侯爷以为这是在京城?”严昭白轻嗤,“这是严州,是孙家的地盘,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过是自投罗网的鱼。”
话音一落,他一挥手。
无数箭矢猛扎过来,有如箭雨落下。
沈长延手中短剑挥动,不退,反而迎着箭雨往前,迅速拉近彼此距离。
池秧早寻好了位置,看准扒在屋檐上的弓箭手,冷不丁地射出一剑。
“咻!”
“啊!”
屋顶有人坠落。
池秧趁机跳到另一处,再次瞄准屋檐上趴着的弓箭手。
“啊!”
再有人中箭坠落。
“啧,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么个小麻烦。”严昭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池秧一惊,调转弩弓,射出一箭。
“咻!”严昭白身体一侧,那箭矢擦着他发鬓划过。
池秧见他躲过攻击,面色倏地白了下去。
暗密卫的这弓弩只能连射三箭,这么近的距离里,她要重新上箭推进弩膛有些不现实。
严昭白也是看出了这点,没有过多废话,突然伸手抓来。
池秧就地滚开,屋顶瓦片噼啪作响。
另一边的沈长延被箭雨绊住,没法及时赶过来。
严昭白看准她方向,出手迅如闪电,再次一把扯住那如绸缎般的青丝,往身前一拉!
“嘶!”池秧吃痛,头皮被扯出血来。
她丢开弓弩,双手好似下意识地往后抓去,有寒芒自她衣袖间一闪,霍然刺来!
袖箭!
严昭白没想她身上还有这暗器,瞳孔骤缩,松开她发丝,腰部往后一折,再次避开攻击。
池秧一得自由,迅速与他拉开距离,几下跃到对面屋顶,顺手弯腰捡起敌人落在檐上的长弓,抽出箭矢,拉弓上箭一气呵成,稳稳对准追过来的严昭白。
严昭白停住步子。
身后传来几声惨叫,有谁也轻轻落在屋脊之上,短剑还滴着血。
其他弓箭手已被解决。
严昭白心狠狠一沉,眸中阴郁更甚。
周围一片安静,远处灯火如星。
三人站在同一个屋脊之上,池秧拉满了弓,沈长延握着剑,唯独严昭白手无寸铁站在中间。
“呵……”稍许,严昭白阴郁着眸子笑了声,“确实是我小瞧了二位,但二位以为杀了我,你们就能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