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定国公府。
池斐站在春棠院外,正想着要怎么跟妻子解释,他将女儿赶走的事,便先有管家婆子来报,淮王妃和淮王世子严景钰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定国公皱了下眉。
自从池秧退婚后,他对这严景钰就格外不喜。
“说是有大喜事……”管家婆子迟疑了下,“还有房老夫人也来了。”
房老夫人,乃老国公夫人的亲姐妹,定国公的亲姨母。
定国公眉头皱得更紧,转身朝前院走去。
“这事不用打扰夫人,我去会会。”
“是。”
国公府前厅。
定国公还没进踏进屋里,里头先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知道是长辈过来,也不知道迅速点,是不是要老身我亲自去打扰姐姐,让姐姐去请这儿媳,她才能快点……”
话音未落,恰好定国公踏进厅中。
两边守着的下人躬身行礼,“国公爷。”
说话的老夫人一惊,手抖了抖,差点没端稳茶杯。
定国公漠然扫去。
厅内,房老夫人一袭深紫色华服,故作优雅地端坐在主位上。
那模样,不像客人来访,倒像是主人等着下客前来请安,而淮王妃和严景钰则陪坐在侧,面上略有忧色。
定国公眸子微沉,内里凉了数分。
“阿斐,你在啊……”房老夫人讪讪,就想起身让出主位。
可屁股刚挪了挪,又想起她是定国公的亲姨母,是长辈。
她来国公府,没让他出门相迎已算客气,怎么还能起身让座?
“咳……”房老夫人复又稳了稳,仍坐在主位上,微笑看向大外甥道:“崔氏怎么没来?”
不待定国公回复,她又朝门帘处瞟了眼。
端起长辈架子教育道:“阿斐,不是我说你啊,你是一家之主,要处理的都是大事,像我们这等女客,理该让崔氏来见。”
“阿婉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定国公冷淡回复,宛如没看到客位上的两人,径自坐到另一边的主位上,这才不咸不淡地开口:“有事?”
“有。”房老夫人立即笑起来。
“有大喜事。”
“哦?”定国公面色平淡,连眼皮子都没抬。
“唉,你那回来的长女似乎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虚岁都快十八了吧?”房老夫人笑着,“她还没说亲吧?”
“十八岁,年纪不小了,她又是外头回来的,还是个庶女,不是我说啊,这条件,怕好点的人家都看不上她吧?”
她说着,又顿了顿,像等着国公爷捧场请教。
然而,定国公仍旧是连眼皮子都没抬,端过丫鬟奉上的茶水喝着,宛如没听到。
房老夫人笑容微凝,很快又提高音调道:
“今日也是巧了,正好这淮王世子想请我保媒。”
“淮王世子你是知道的吧?如今整个京城,除了皇子皇孙,可就他最为抢手了,他呀,看上了你这长女,这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
房老夫人笑着,还朝严景钰瞥了眼。
却见严景钰面色不大好,旁边坐着的淮王妃则给她递着眼色。
房老夫人怔了怔。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