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意放下手包,转身看向画架前的祁惑,他在画画。
热烈的色彩很大胆,冲击着心灵,池意很喜欢这样的搭配,不拘一格的设计也是她所推崇的。
“画很好看。”
“谢谢。”祁惑动作的手微顿,幅度小到几不可察。
––你不是喜欢画画吗?这么丑的搭配怎么想的。
––别理他,疯子一个。
挖苦的话他听到了太多,冷不丁听到有人赞美,第一想法竟是不自在,他默默换了话题。
“那人怎么样?”
“还行,就是可能摔坏脑子了。”想到病房里的智障,池意不禁唏嘘。
祁惑笑了出声,温柔的强调很是勾人,池意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他醒来第一句就是要联系方式,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池意脱口而出的话让空气凝滞几分,很快她意识到不妥。
“我的意思是……”
她不知道怎么挽回,背后蛐蛐人总归是不对的。
“是啊。”
什么?
池意看到祁惑离开原处,倒了杯茶朝自己走来 。
“怎么会有人命都不在乎就上杆子追呢,喝杯茶吧。”
祁惑走动带起了窗边的纱幔,窗棂间的光影铺洒在满地的纸张上,那人一步一停,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纸张里传出。
静的很,轻的很,带着独属于他的温吞。
池意接过杯子,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她看向满地的画,有的是废稿,有的几近成型,甚至还有一些是上完色的成品。
“你的画都留在地上吗?”
她没用“掉”,因为地上的画实在是多的像储藏一般。
祁惑的眼神冷冷的,不掺杂其他,他扫了眼那些画,而后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池意。
“那些画都是半成品,没思路了。”
池意随手捡起一张只剩上色的画,“我能废物利用一下吗?”
“随你。”
祁惑对于这些已经被抛弃的画作丝毫不在乎,便任由池意处理。
墙上的表滴滴答答地走动着,画室内岁月静好,祁惑重新铺开画纸,池意对着那废稿修修改改。
笔尖晃动的声音伴着二人清浅的呼吸声,池意抬头看向作画的祁惑,修长的骨节在画纸后方若隐若现,动作行云流水。
半晌,池意低头,像是有了新的灵感,对着手中的作品大刀阔斧地修改。
许是声响过大,引得祁惑抬起头。
桌子很大,大到可以铺展开整个画纸;却又很小,小到池意只得将笔攥在手中,无处落。
思及此,祁惑在面前的纸上添了只慵懒的猫。
动作很快,猫的雏形很快便被勾勒出来,接着是面容和细节,祁惑一一刻画,很是认真。
落到上色,祁惑犯了难。
他是不喜欢猫的,可他觉得这幅画有只猫会更完美,可现在完美不能成立,祁惑欲将画纸再次团起。
画笔搁置的动作随着少女起身的动作一并开展。
祁惑指间抚上纸页时,池意用手背摁下了即将被掀开的纸角。
“这幅画很漂亮,为什么不要啊。”
她注意着祁惑,于是也猜想到他下一步的动作。
“没有思路。”
又是这句。
池意随手抽了根笔,蘸了颜料直接摁了上去。
翻车虽迟但到。
池意看着因为这一笔而近乎作废的画稿,内心滑跪。
她逞什么能啊。
池意悄悄侧头看向祁惑,他没有动作,具体地说就是在她前来进行这一笔之前他就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