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落脸上血色尽去,嘴唇微动了动。
这话出口,便再无挽回的可能。
无论她如何辩解,都解释不了拿异母弟弟的命,来威胁解救影刺杀手的事。
随即,薛落神色冷下来,眸光紧凝。
既然已经暴露,那便没必要再伪装了。
她瞬间舍去所有柔弱,双目直视过去,清楚重复道:“杀了他,大公子也活不成。”
“墨儿有哪儿让你不满?”定国公按捺住心头凉意,出声询问。
薛落神色清冷,手里悄悄捻了根银针,漠然道:“他没有哪里让我不满,要怪就怪他母亲姓崔。”
“阿婉又有哪里得罪了你?”定国公继续问。
“呵……”薛落讥笑了声,仿佛这话问得格外可笑。
“国公爷还真是善忘,当初你抛弃我和我娘,不就是因为国公府有个崔婉吗?”
“现在问她哪里得罪了我?呵……”
薛落笑了声,面色一阴,话语陡凉,“她哪里都得罪了我!她最该死!”
“我抛弃你娘?”定国公愕然。
随即,他心彻底冷下来。
“这是你娘生前跟你说的,还是薛芷岚告诉你的?”
“有区别吗?莫非定国公还想要否认?”薛落讥讽着。
定国公没有回答,自问自答道:“是薛芷岚告诉你的吧。她在哪儿?南诏,还是颖川?”
“你想否认?”薛落眼睛眯了起来,心下一片冰寒。
定国公自顾自道:“我未曾有丝毫愧对过你娘,薛芷岚搬弄是非,心思歹毒,才是最该死之人!你何以如此信她?”
“我不信我姨母,难道还信你这个小人!”
薛落眸色一冷,手中银针猛射而出,直指定国公心口!
两人离得近,那银针又射得又急又快,没给丝毫闪避的机会。
眼看就要刺中定国公了。
墙头站着的人却一动不动,他神色冰寒,双眸漠漠,只伸手轻轻一挥。
噗咻!
“啊!”薛落轻呼一声,猛地捂住肩膀,踩着墙头踉跄后退,差点栽下去。
那银针竟是被定国公轻易拨转,反刺了回来。
定国公面色冷漠,跟着往前踏出一步,“你被薛芷岚欺骗,怨我恨我,我都不怪你,但你不该对墨儿他们动手。”
薛落额上冷汗涔涔,犹自咬牙忍耐。
被那银针射中,她半边身子又麻又难受,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地噬咬。
定国公再往前踏出一步。
“两个月前,焕儿挨打后高热不退,差点没命,是你做的吧?”
薛落没有回答。
定国公继续踏近,“几天前,柳珠翠突然扑向阿婉,害她小产,也是你所为吧?”
薛落轻咬了下嘴唇,冷道:“是又怎样?大公子的命现在在我手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定国公停住步子。
“也没做什么。”薛落移开目光,“就是稍稍动了点小手段,若没解药,半个月内,他必将心力衰竭而亡。”
“你……”
“嗡!”
定国公正要开口,一只硕大的毒蜂,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他身后,突然叮来。
他神色一冷,抬手一挥。
毒蜂直接被掌风刮中,无力坠了下去。
天空却在这时蓦然暗下来。
不是天黑了,而是有无数毒蜂铺天盖地,围住定国公,汹涌叮来!
“主子!”院子里的池坚惊愕,还没来得及救人。
有剑光倏然刺来。
他急忙往后一退,避开攻击,瞄准那刺杀者的后心,一掌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