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敢。”陈戌维持着躬身请罪的姿势。

他不敢抬头看庭中站着的少女，只觉这人如同披着人皮的恶妖，明明语带笑意，说出的话却这般令人寒颤。

且能谈笑言及对异母长姐施展酷刑，可谓恶毒之极！

“那就好，想来陈佥事不会让我失望。”池秧笑着挥手。

陈戌不敢耽搁，迅速去拿了薛落。

沈长延全程旁观，此刻看着下属走开，提醒道：“想要施展酷刑，还得有相应的刑具。”

“让人去牢房拿来便是。”池秧随口道。

沈长延看了她一眼，还没说什么，那头薛落已被押送过来。

“慢。”池秧抬了下手。

押送薛落的亲卫停下步子。

陈戌暗自提神，生怕这大小姐还有别的要求。

池秧只看了眼薛落，忽地拔出亲卫腰间佩刀，对准她手腕猛划过去。

薛落吃了惊，下意识抬手想挡。

但武功被封，此刻她就是普通弱女子，速度远没池秧快，手才抬起，腕部就是一痛，鲜血飙出。

刀锋一转，再划向她另一只手。

池秧果断迅速，眨眼就将她左右两手手筋挑断，看着鲜血淋漓。

“给她包扎，可别轻易死了。”池秧手腕一转，将佩刀还给亲卫。

“你……”薛落压下痛呼，猛瞪向池秧，眸中恨怒昭然。

池秧坦然受着，“你解禁那日我说过，要再敢出手绊我，我就砍你手脚，今日这手筋勉强算利息，等刑罚过后你还活着，我会亲自砍下你手脚！”

这是薛落被禁足解禁后，她曾说过的话。

薛落咬牙忍受着断筋之痛，发狠丢话，“今日之痛，迟早百倍还你！”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池秧无所谓地挥了下手，“带下去吧。”

前世之仇，她可一直记着。

以前没机会，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不让他们一一偿还，都对不起这次重生。

陈戌和押着薛落的人不敢说什么，将人押去前院倒座房里关着，准备刑罚。

沈长延目送他们出了庭院，扭头转向池秧，“你怀疑陈戌跟你长姐有关？”

池秧没答这话，“我爹让我转告你，孙徐几家抄家少于六千万两，唯你是问。”

“嘶……”沈长延倒吸了口气，有些难办，“国公爷这是要我将整个严州望族都抄了？”

“孙徐王郑陆五家盘踞江南上百年，连这点银子都没有？”池秧瞥过去。

虽然她心底也有些虚，但她爹说这算少，那就一定算少！

沈长延摇了摇头，“大燕前年赋税折合成银钱，也不过八千余万两，你让区区孙徐五家就提供近一年的岁入，未免强人所难。”

听着确实挺难的。

池秧对这不太了解，谨防多说多错，被抓住话柄背锅，只道：“我只负责传话，有问题你自去询问。”

“国公爷醒了？”沈长延是知道定国公伤势的。

“醒了会儿。”池秧道。

沈长延点了下头，话语一拐，又转了回来，“不知池姑娘是怎么知道，扯头发也属于暗狱三十六种酷刑之一？”

这刑罚听着就不像酷刑，若非对此有过了解，是绝想不到的。

池秧凝滞了下，很快道：“我见别人打架喜欢他人薅头发，加之先前被严昭白扯到头发痛得很，就想着这也可以当作一种酷刑。”

薅头发是暗狱三十六道酷刑里面，听起来最不像酷刑的酷刑。

池秧若非亲自体验过，也不会知道还有这样的刑罚。

前世那被人一根根将头发、乃至整个头皮都撕扯下来的痛苦，她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