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倒有意思了。”大皇子眼眸带笑,视线划过严清漾兄妹俩,“既然不是你们约好的,那这巧事便是老天安排的了?”
怀安王世子紧张低着头,答不上话来。
严清漾却是一撩裙摆,轻柔跪了下去,“殿下明鉴,清漾不知这是不是老天安排的,但今日之事……清漾绝无半分他想,也不敢有半分他想!
倘若、倘若大公子是被人算计,清漾也能理解,但还望……”
她咬了下牙,委屈地看了眼池墨,又低头哽咽道:“还望大公子和冯公子,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就当……成全小女子这点微薄名声。”
严清漾说着,磕头下去。
冯姓青年张了张嘴,想说要负责的话,又怕被笑话,只得看向池墨。
池墨面色浅淡,“县主此言差矣。”
“有人欲要污你我名声,就算我们缄口不言,当做没发生这事,也无法确定,那幕后之人会不会将此事散播出去。
若是这事被他人得知,到时岂不更有口难辨?”
“可……”严清漾话语哽在喉间。
她低着头,脑袋几乎碰到雪地上。
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仿佛含着无限委屈地继续道:“是,大公子说得对,还是请殿下帮忙查清……”
“县主……”丫鬟疼惜地轻唤,面上划过懊悔,扫过周围几人,猛地磕头下去,“殿下、世子、还有池大公子,这事是奴婢暗中所为,与县主全无干系!
奴婢甘愿受罚,还请殿下世子和池大公子饶过县主,不要将这事散播出去!”
“你这……”怀安王世子讶然。
严清漾也是“啊”的一声,惊讶看去,全无半分伪作。
那丫鬟跪在地上,仰头朝池墨看去,眼里竟涌出浓浓爱意,“大公子,打从奴婢见到您的第一眼,便不可自拔地深深爱上了您。
奴婢知道,以奴婢的身份,这是对您的亵渎,但奴婢就是无法克制对您的爱慕。
这些日子以来,奴婢思来想去,自知身份低微,按寻常方法无法接触到您,便想着,倘若县主能嫁给您,我作为陪嫁丫鬟,便也能成为大公子您的女人。
于是,我在宴会上假装不小心弄倒酒杯,打湿县主的衣裳,扶县主来这偏殿更衣,又暗中买通一位内侍,让他带话给您。
而后等大公子过来撞见县主更衣后,奴婢便能赖上大公子,让您不得不娶县主为妻。”
丫鬟说着,又重重磕下头去。
地上白雪如同印子,深深印在她脑门上。
“大公子、殿下、世子,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妄想我得不到的人!”
她挪动膝盖,又朝严清漾磕下头去,“县主,是奴婢异想天开,害了您的名声,奴婢也不求原谅,但求一死!”
“死”字一落,丫鬟猛地起身,朝旁边梅树狠狠撞了过去。
“嘭!”白梅被撞到摇曳。
丫鬟脑门涌出鲜血,紧贴着树干滑落下来,不再动弹。
“呀!”十公主惊呼了声。
“青葱!”严清漾高呼,下意识想爬起,可动作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她双眸含泪地望向池墨等人。
池墨抿唇漠然。
大皇子面上有惊讶,眼底涌出几分叹惋。
其他人皆是愕然。
这发展太快,众人还没从她的自曝里回味过来,这丫鬟就已经撞上了梅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