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珍楼三楼,天甲雅间。
“精彩!”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鼓掌喝彩,又转向对面的男子道:“我都不知道你竟能这么委屈秧秧。”
定国公坐在窗边,将这戏码从头看到尾。
神色沉沉,未曾言语。
“哈……”长宁帝又是一笑,“我也是头回知道,原来秧秧也如此能说会道,啧啧,今天没白出宫。”
他看完好戏,又忍不住揶揄表弟。
“难怪你早早将美人退还回来,原来是在家娱妻弄子,不亦乐乎,看不上美人争宠的戏码,啧啧,你这长女弱弱柔柔,可比我宫里的柳美人还会装啊。”
定国公:“……”
“别拿你宫里的那些人,跟我女儿比。”他淡声回复。
“啧。”长宁帝摇了摇头,“这么维护?你能确定她真是你女儿?”
定国公沉默下来,目光朝楼下瞥去。
下方一楼,池墨安慰了薛落几句,想带人离开,严景钰却又凑上去,低声说着什么。
“她是。”池斐看着下方,眸色没什么变化。
“信物、年龄、样貌统统都对得上。”
“这些要伪造也不难吧?”长宁帝挑了下眉,随口道:“你既然下不去手,那就让别人去查吧。”
“长延。”他唤了声。
“臣在。”沈长延一袭墨玉麒麟服,躬身颀立在旁。
长宁帝扫了眼,慵懒甩出命令,“去,将这事好好查清楚。”
“是。”沈长延领命,退出雅间。
房门开了又关,雅间内只剩下两人。
长宁帝亲手给定国公倒了杯酒,道:“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我不管,将来她犯错你要保她一命,我也由你去。
但你别忘了,她母族姓薛,薛儒之的薛。”
薛儒之,前朝太子太傅,元德废太子之师。
……
另一边。
池墨将严景钰打发走,又安抚薛落将人带出仙珍楼。
等处理完这事,独自坐上马车,他才将怀中锦囊拿出来。
——这是池秧送他的生辰礼物。
要不是这个礼物,他自己都快忘了,今日是他十七岁生辰。
池墨轻抚过锦囊,打开来,露出一枚橙黄剔透的精致玉章。
那玉章高不过四指宽,上头刻着只栩栩如生的大肥猫,底部则用篆体刻着“墨竹君”三字,精致细巧,可爱憨淳。
池墨愣愣看了好一会儿。
突地笑了出来,眸中涌出些许暖意。
“还真……确实不像。”
几个月前,他不小心将随身携带的玉章摔碎了。
当时心疼了好一阵子,池秧问起,他就随口说了。
后来一忙,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没想到他的秧秧一直记在心里,还为他找来这么一块相似的玉石,按照记忆雕琢出这枚玉章。
只不过……
他从前的玉章,雕刻的是珍兽刍(h吾,形似虎,皮毛五采而长尾;池秧送给他的,却雕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大肥猫。
她究竟是怎么将百兽之王的刍吾,画成大肥猫的?
池墨细细把玩着玉章,又觉得这大肥猫还真有几分可爱。
池秧不知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