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认真看了这一段,有些章节甚至看了两遍,虽然这个离主题有点远,但曲朗知道,这是李悦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而插入的一段有可能与之相关的过往。
李悦的纪录,用她的话说是事完全是写实的手法,那么说,在那段最痛苦的经历中,她一直自己一个人疗伤。
不知为什么,曲朗常常沉寂在李悦的故事里。
远在千里之外的夏一航却正在酝酿一件大事。
夏一航嘴上天天跟曲朗开着玩笑,但内心是急的,他有时也嘲笑自己,当初的不婚誓言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难怪曲朗天天用这个打击他。
夏一航这天下班的时候,给白晓帆打了一个电话,白晓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夏一航说的是要请她单独吃饭,白晓帆说你是不是约错了人?曲朗可不在。
夏一航说:“约的就是你,你就出来吧,今天想吃东北菜了,我在东北菜馆等你。”
白晓帆很快就到了夏一航说的地方,她上楼就看见夏一航在一个包间里向她招手。
“你怎么想到约我吃饭?”白晓帆还是不明白。
“是疑惑还是受宠若惊?”夏一航笑问。
白晓帆拿出手机说:“我要全程录音录像也行,到时候找嫂子去。”
夏一航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嫂子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她说了,白晓帆这人认死理,喜欢你的时候不加掩饰,你结了婚,人家就有了距离感。”
“你找我肯定是有事,但也肯定不是与案子有关的事,在你的心里,你宁肯相信楠哥也不会相信我。”白晓帆有些怨气地说。
夏一航没办法又笑了,这时热气腾腾的东北菜一个一个上了桌,夏一航的心情特别好,他招呼白晓帆说:“咱们边吃边说,这玩艺过瘾,我真受不了你们喜欢的西餐,还配什么红酒……不男人。”
白晓帆翻了一下眼睛说:“你是不是到了中年了?咱们差得不少,可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代沟了吧?你怎么把风花雪月都丢在脑后了,我听曲朗说,你原来也是喜欢吟诗作对的,怎么现在这么现实?”
白晓帆看上来的竟然是白酒,就眉头一皱说:“红酒呢?一点诚意都没有。”
夏一航不屑地说:“要什么红酒?喝白的,不喝白的上啤的,我看都是曲朗给你惯的,养出一身国外臭毛病。”
白晓帆也来了脾气,说:“好,上啤酒,今天我跟你拼了。”
两人好像拼酒一样,夏一航喝白的,白晓帆喝啤的,两人喝得高潮迭起,好像回到了当年他们在警队的时候。
白晓帆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这辈子都不会选择这个职业,我多想当一个搞艺术的科生,就因为你,上我们学校做了几场演讲,当初,你把我们几个女生的魂都勾去了,你想,我父亲就在公安,但我还是崇拜你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夏一航自豪地说:“那时候女孩子给我写的情,我连看都没看过,看不过来,不知道漏掉了多少美满的情缘……”
白晓帆也被他给逗笑了,说:“那时候的你太能装了,明明只有二十几岁,却偏偏装成老成持重的样子,但我们这些女学生就吃这套,她们知道我有机会见到你的时候,那种羡慕、嫉妒还有恨就甭提了……真是疯狂的年龄。”
夏一航又举起了杯说:“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呢,好像就发生在昨天的事,如今细想,都过去了快十年了,我们现在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吗?早就没了,现在都困在了现实里。”
“幸亏我当年喜欢你的时候太小,要是与你同龄,你真把我给耽误了。”白晓帆伤感地说。
夏一航真的有些醉了,他看着白晓帆,有些动情地说:“通过你,我才知道社会上有一批人是如何追星的,你是一直追到了警队,太执著了,好在你最终还是醒悟了,要不,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当时真的痛苦,你天天把不婚挂在嘴边,突然有一天结婚了,而且娶的还是……还是楠哥,我可不是说纪姐姐有什么不好,只是,你一直不都是特别看重女人的容貌吗?”
夏一航没接她的话问:“幸好我们没在一起,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对吗?你是迷恋了十年才看清的吧。”
白晓帆突然有些认真地说:“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这些年,就我在警队这些年,你有没有过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夏一航一下变得严肃起来,看着白晓帆的眼睛说:“你这么漂亮,要说一点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我爱上你了,也没有。”
白晓帆眼睛有些湿润了,说:“也不枉这些年我喜欢过你,只要你有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她抹了一下眼睛说:“算了,不说这些了,其实还好不与你在一起,要是真的在一起了,我……真有点受不了你的……你的不解风情。”
“这方面曲朗比我强多了。”夏一航的话才上道。
白晓帆无声地笑了,说:“原来是你因为这个请我的吧?他爱梅娅娅你没看出来吗?梅娅娅到底好在哪里,你们两个,不对,是三个,也不对,是一群人,听说你们班上的男生都喜欢她对吗?”
夏一航摆了摆手说:“你说错了,凡是认识她的,没有不被她迷上的,不是她太漂亮了,而是她太纯朴自然了,你就没见过那么纯粹的女孩儿……你见的时候,她已然……过去的东西不复存在了,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你说曲朗会不会现在还喜欢梅娅娅?你呢?”白晓帆问。
“不可能了,经历了这么多,再说了,人家梅娅娅也结婚了。”夏一航不打算把真相告诉白晓帆,怕影响他今天的谈话。
“她结婚了?我不信,怎么可能,她不是有病吗?彻底好了?”
曲朗叹了一口气说:“不想提这个,她嫁给了一个农民,我不是说农民不好,而是那农民说的那句话,他说自己不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