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想讲真话,那我就给你提个醒,前年的时候,你们公司有一个大的变动,就是北方地区的区域经理,这个职位应该是你朝思暮想的,但宁海波却把它当成人情送给了你的手下,为此,你在这件事情上多次找过他,我现在不知道他给了你怎样的承诺,让你与他安然度过了将近一年的时光,后来,你们最后还是分崩离析了,也是跟这个事情有关。”
李胜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迟疑地笑了笑,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样呢?公司的变动年年都有,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起了别的心思,你说我会因为这件事就杀人吗?既然你认为我做事处心积虑,那么,我跟他在一起令他死亡,这事就算是个傻瓜也不会做的。
我是当事人,警方第一时间怀疑的人肯定是我,这不是明显的有人想诬陷我吗?我这不是自己设个套往里钻吗?我还没有那么笨。再者说了,因为这么大点事,我就如此行事,我还没那么幼稚,这事已然发生在三年前,我千方百计等了三年,就设计了这么一个漏洞百出可笑至极的作案现场吗?”
李胜济的神色是得意的,好像是老师面对一个调皮的学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得意。
曲朗不动声色,他希望李胜济得意起来,更希望他能侃侃而谈,曲朗认为自己是一个平时不爱说话,但表达能力是完美的,更是一个具有说话方面有感染力的人。
面对李胜济的状态,曲朗不紧不慢地说:“李胜济,警方第一时间就把你作为调查对象,相信你也理解其中的缘故,你是当事人,就算什么事也没有,你也必须把知道的事说清楚,我现在要说的话,你要听清楚,你是不是杀人凶手,没人下定论,但我敢下定论的是,你在这其中一定有事。
你为什么不说你与宁海波的矛盾?这个与杀人案比起来微乎其微,但你就是不说,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里面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但你不说也不要紧,我们会调查的,虽然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到时候,我们得知了真相,可远比你自己说出来的性质要完全不一样,我相信你也懂的。”
曲朗观察着他,发现他的变化不大,就继续说:“再比如此次,你与基本上连联系都谈不上的宁海波,突然有了这样一次奇怪的登山活动,我想,你自己内心现在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如果不出事,你们到底要谈什么,谈没谈,谈的结果是什么?他死了,如果确实与你无关,你会不会想到什么?想到事件事的奇怪之所在。
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些话用我提醒你吗?你早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你就是不说,你死扛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你不惜用杀人嫌疑犯的罪名加身,也不愿意说出与案件无关的小事,要么,你是想保护谁,这个人一定与你息息相关,要么你就是最大的同谋,剑走偏峰,明明知道这是一条险路,你认了……”
曲朗的话句句打在了李胜济的心坎上,这样的状况是他所没想到的,他还在为自己刚才的事洋洋得意,转瞬之间他就落入了下风。
李胜济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曲朗的话对他是一个刺激,他也觉得是遇到了对手。
他说:“我现在是被人怀疑的对象,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无力反驳,要是说我是凶手或帮凶,你们就拿出证据来,说我想保护谁,我还真没那么伟大,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我如此保护。”
曲朗知道今天的审讯也许无果,但他不急,也不能急,这类事不打上几个回合,对手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今天他的反常已说明曲朗打中了他的要害部位,和盘托出也只是时间问题,为了让他更忌惮一些,曲朗要给他加把火。
“其实你现在处在很危险的境地,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想把它定性为普通的意外案件的可能性没有了,这样,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那么,你的处境就极其的危险,杀身之祸绝对不是耸人听闻,你一定要小心,等再出了新的案件,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曲朗的话,让李胜济沉思良久。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可以将你抵押起来,一是你本身疑点太多,第二也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自己的意见呢?”曲朗想试探他一下,看他有没有想跑的意图。
“我的意见不重要,政府要我怎样我就怎样,再说了,我不觉得我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算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我不怕。”
“你好自为之吧,怕不怕也不是在嘴上说说就行的。”
“多谢你们了,工作这么忙,还替我操心。”李胜济的语气是讨好的,但眼神却有些慌乱不已。
曲朗见已然收到预期的效果,就加重了语气说:“这是一个策划了很久的案子,你呢,我想一定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也许你是主动的,也许是被动的,都没有关系,我们会查清楚的。
现在的问题反而是你,你到底是知情者还是无辜的人,不管是怎样的角色,有一点你是跑不了的,为什么你是当事人之一?说明你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我劝你还是早说为妙,这样,不仅能减轻你的负担,在量刑的时候也是优势之一,第二,你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如果你还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抱着侥幸的心理,你想,你又能撑多久呢?我们随时随地可以将你缉拿归案,如果你是无辜的,说出来对你是有极大的好处的,但我们不急,你自己先回去,好好想想清楚。”
李胜济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但他离去的脚步异常的沉重,与来时相比,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