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怕容妈妈报案,便随手在街边捡了跟棍子把她和车夫都打晕了,又狠狠甩了马一鞭子,由着受惊的马横冲直撞坠入护城河。
繁漪这两辈子都在受人算计,不论什么事,总是第一时间去怀疑事件的目的。
她不信事情会那么简单。
一壁叫阮妈妈细细盘问了院子里的状况,一壁又让云海黑市上的朋友假作犯案进了牢狱去套那两个市井混混的话。
可什么手段都用尽了,这两个人却始终没有流露出旁的出来。
盛烟终日晃在繁漪跟前,面目间只有隐隐的兴奋,哪里见得一丝一毫的心虚。
尤其是在听繁漪将事情交给阮妈妈来盘问,便更是笃定事情已经掌控在掌心里,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那描绘精致的黛眉都快飞进云鬓里去了。
而行云馆里,就如盛烟所说的,只要封住了春苗的口,谁也不会知道那日容妈妈曾去见过阮妈妈。
春苗不是家生子,没有靠山,便是不敢得罪阮妈妈的,要杀她灭口,还不跟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顺从了,跟在大管事儿身边,她也有风光的时候。
行云馆气氛低迷了数日,终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院子里却不能没了做主的管事儿,阮妈妈便顺理成章上了位。
而那个绣娘有孕的事情被她丈夫察觉,无声无息便“病死”了。
当事人一死,谁还能查出什么来!
十月初的小风慢慢地吹,带着零星的凉意缓缓拂面,十分惬意。
每一日都有或高兴或悲伤的事发生。
谁家的孩子丢了,谁家的郎君未婚妻被老爹睡了,谁家的女郎觅得了如意郎君,谁家的老人家忽然不见了……
最近几日里,百姓们最让人感兴趣的话题又从苏九卿夫妇转移到了芙盈、邵氏、晋四郎三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亲事上。
这本是不光彩的事,可邵家人为了能把女儿塞进手握兵权的武将世家,更是主动把事情露了出去,闹的沸反盈天。
当日为了算计繁漪,小憩处的丫头都被引开了,这才给了邵氏可乘之机。
尽管晋四郎再三保证没有碰过邵氏,然而众目睽睽之下看着邵氏从他歇着的屋子衣衫不整的出来是抵赖不掉的事实。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是邵氏自己混进去的。
日进邵氏名声已经毁了,晋家就不得不给个说法。
除非两家就此交恶。
可若真如此,晋家的名声便也不好听了,姑娘们也要受连累。
占了有力条件,邵家自然是不肯松口让女儿做妾的,明示暗示,就是让晋家去家退婚,然后八抬大轿将邵氏娶进门做正室。
甚至喊出魏国公府太夫人和蒋尚的夫人这两位高门内姨母的名号,表示自己在京中也所有人撑腰的。
即便两位夫人并不乐意撑腰,可到底是娘家侄子,也不能站出来说不想管,便只是保持沉默。
芙盈的父亲和国公爷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四爷在朝中的官职也比邵大人高一阶,自然也是不肯受胁迫的。
于是,三家就这么僵着。
姜柔来闲磕牙时,便连连嗤笑:“当初邵家就是这种不要脸的伎俩,害的徐颉和徐颃差点不能出生!徐太夫人肯出来撑腰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