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民风开放,对女子并不苛刻。
但这不表示其他人就能容忍女子为官,何况清丈田亩一事,本就是得罪人的活,池秧身为女性,做得再出挑也不可能有机会朝选入官。
且以他家权势地位,秧秧贵比公主,根本无须参与这些。
“我喜欢,不行吗?”池秧才不管他怎么想。
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实的,她不想一直依附于他人。
“行。”池墨无奈,晃了晃手里的匣子,“我去想想这旨要怎么填。”
说着,先出了门。
从头到尾,他没问薛落一句。
池秧目送他回房,沿着游廊也要回右厢,才走到门口,余光瞥见亲卫领着沈长延从外进来。
池秧停步看了眼。
玄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也看到她,嘴角先扬起一抹笑,狐狸眼似有几分温润,不像往常暗含玩趣。
“池姑娘。”他微笑招呼。
池秧只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推门进了屋。
下午时分,池秧去前院牢房看了眼。
屋内执勤的人换成了暗密卫,周围不再有亲卫守着。
薛落被吊在房梁上,浑身鲜血淋漓,嘴还被抹布堵着,不知是昏死过去,还是无力动弹,闭着眼睛垂着脑袋,没半点声响。
陈戌手持鞭子,见池秧进来,马上放下见礼:“二小姐。”
池秧点了下头,“用几道刑了,说没说?”
“已用薅发拔甲碎骨盐鞭四道刑罚,侯爷让一天两道慢慢磨,前面几日无需听她废话,等受不了了,自会应答。”陈戌强忍着情绪,声音听着并无异样。
“哦。”池秧转开视线。
酷刑什么的,果然还是要掌管暗狱的人来玩。
她想着,没敢在里头久留,很快从屋里出来,离那牢房远远的。
翌日。
池秧出门跟池墨会合去赴宴。
池墨身上披着狐毛大氅,依旧病弱而贵气,见妹妹出来,唇角弯出抹浅笑,“秧秧。”
“嗯。”池秧点头回应,抬手招来门口守着的亲卫,要了把匕首,当着池墨的面,藏进靴内。
池墨愣了下。
池秧回道:“以防万一。”
谁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孙徐几家或颖川王的人,她可不想再沦为阶下囚,身上不仅藏了匕首,还套了袖箭。
池墨也想到她先前经历,心下一疼,忙安慰道:“不会再有那事了。”
“但愿。”池秧没将他的安慰放心上,“待会吃过饭,直接去府学吧。”
池墨点头,“我也正有这打算。”
两人出到外头,院门口已有两队亲卫等着,共二十四人。
一群人从府衙后门出来,坐上马车,去往约定的玉馐楼。
池秧坐在车上,掀开窗帘朝外看去。
外头车水马龙,熙攘热闹,大街上还有人耍杂叫卖,或表演喷火,或以筷顶碟。
池秧瞧着有趣,像好久未曾感受这自由气息,便随手摸出几钱碎银,撒了过去。
周围叫好的人群顺着看来。
池秧已经落下这头窗帘,换到另一边继续朝外看去。
池墨见妹妹在马车内窜来窜去,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笑来。
秧秧有多久没这般孩子气了?
他怀念看着。
没过多久,马车在玉馐楼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