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可还好?”伍学政继续跟池秧闲聊。
池秧半是抱怨,半是微笑道:“我来前精神尚好,他老人家还罚我抄了好几本孤本古籍呢。”
伍学政怔了下,随即抚掌而笑,“妙极,我还以为他老人家只会罚我等生抄写,未想小师妹也逃不过,哈哈哈,不知老师让你抄的是那些孤本?可记得内容。”
他对此很感兴趣。
池秧:……”
“路上颠簸,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隐约还记得是《水经注》《陈赋词》……”池秧说了好几本名。
伍学政兴趣更甚,一时又不免惆怅,自己看不到这些孤本。
池秧立即道:“若师兄不嫌弃,等回去我就写信让人将送来。”
“哈哈,如此,倒先谢过小师妹慷慨了。”
“师兄不必客气,将给师兄,我还能偷偷懒呢。”池秧俏皮道。
“哈哈哈哈,这懒怕是不好偷。”中年男子大笑着,两人明明不过初相识,却好像已经认识许久。
池墨和沈长延站在旁边,听这对师兄妹闲聊。
稍许,伍学政转向池墨,“大公子此来何为?”
“陛下下令清丈整个严州郡内的桑田耕地,命我来学府点人巡察校对,还望学政施以援手。”池墨将早准备好的圣旨拿出。
伍学政吃了惊,匆忙起身恭敬接过,看了眼内容,又恭恭敬敬地将圣旨还回去。
“既是陛下旨意,学宫自当遵从。来人,将府学学子名册拿来。”伍学政喊道。
“是。”有候着的小吏应身而去,很快将名册拿来。
池墨并不清楚府学学子的品行学识,将条件说了,让伍学政推荐几位。
两人就此细聊起来。
另一边。
周柔喜随着兄长等在外头,左等右等,没等到池墨兄妹,到见沈长延先从堂署内出来。
其他人对暗密卫首领心存忌惮,不敢多跟他交流打听,只相互点头招呼了下,便各自分离。
周柔喜见沈长延要走,心下一急,脱口唤了声:“沈侯爷!”
沈长延步伐稍停,平淡看去。
全不似面对池秧时的温和戏笑。
周柔喜心头紧张,根本没注意到对方冷淡,“沈、沈侯爷……”
“有事?”
“没,没什么事,就、就是先前听池姑娘说,沈侯爷貌若潘安颜比卫玠,是世间少有的青年才俊,掌刑狱却不滥用私刑,控密卫却不乱用私权,最是公道公正,温良恭俭,让我不必害怕,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柔喜……甚喜。”
周柔喜一口气说完,尾音透着羞涩的欢喜,连带双颊都红了红。
沈长延却是怔了下。
掌刑狱却不滥用私刑,控密卫却不乱用私权。
她是这样看自己的吗?
沈长延选择性失聪,只想着池秧对他的评价,根本没听周柔喜最后那直白话语。
他以为池秧对他只有惧怕和戒备,却原来……
沈长延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温和浅笑,“姑娘谬赞了。”
他点了下头,心情很好地转身走了。
“诶?”周柔喜呆了呆,沈长延已经拐出堂前,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