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的意思,只怕也是要让陛下,给严清漾和那冯姓青年赐婚,好绝了她对她兄长的妄想。
“这宴上……”定国公话语微顿。
本想说宴上青年才俊众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些所谓“才俊”,都配不上自家宝贝女儿。
他便临时将话语拐了个弯:“……秧秧可有看得上的?”
池秧步子微滞。
想到这赏梅宴的另类作用,又释然开来。
“暂时没有。”她道。
定国公轻松了下,随即又笑道:“秧秧可有什么要求,那严景钰配不上你,爹帮你找一个更好的。”
“唔……”池秧还真转动脑瓜子想了想。
“要求当然有,第一要长得好看,第二嘛,要能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达不到一双人,那要我能稳压住他,做什么都得先听我的。”
定国公跟在旁边。
她说第一点的时候,他脑子里先闪过沈长延,心里还紧了下,等听到后面又放松下来。
沈长延也就一张脸拿得出手,并不符合。
“好,爹记住了,往后就按这个帮你找。”定国公神色温和。
两人漫步在梅林中,前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焕儿,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娘,是这枝对吧?”池小焕嗓音朗脆,介于少年与孩童之间,透着满满欢喜。
父女两人顺着看去。
红梅树下,崔婉盛装华服,窈窕纤立,仰头伸手想去扶攀在树干上折梅的少年,发间翠簪随着她的动作闪耀华光。
定国公步子微凝。
梅树那头的人听到声音,回首望来。
红梅艳艳,白雪皑皑,那人转过头来,眉如远山唇若朱丹,容颜粲美,姿容婉丽,这一回头便撞入池斐眼中。
定国公步子彻底顿住。
树上少年折到梅枝,高兴跳下来,邀功似地将手中红梅递过去,“娘,我摘到了,你看,是不是最好看的?”
定国公面色平白沉了下。
几乎想都没想,视线扫过周围梅树,随手摘了朵梅花,屈指一弹,朝树顶上开得最艳的梅枝袭了过去。
“咻!”梅花如同利器,一下将那最艳的梅枝削断掉落。
池斐若无其事地接过花枝,大步走去。
“咦?爹,阿姐!”池小焕发现两人,欢喜喊人。
定国公蔑然轻睨,张嘴打发儿子,“你那梅花花瓣都掉了,算什么最好看的,去跟你姐说。”
“嗯?有嘛?”池小焕低头看手里的梅花枝。
红梅开得甚好,看不出有少花瓣啊?
定国公不动声色将人挤开,单手揽过妻子,话语仿似吐在耳畔,低沉动听,“这朵梅花开得最艳,恰能配得上夫人。”
说着,已将他手里的梅枝插进崔氏发间。
片翠中间一点红,美人与花相映照。
定国公满意颔首,目光又蓦地停在她发间的簪子上,“怎么没戴我送你的发簪?那簪子不好看?”
崔氏还有些晃神。
下意识抬手碰了下,发间被强制戴上的梅花枝。
恍惚间,忘了多少年过去,他也曾送过她另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