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些了?”他关切看向崔氏。
崔氏轻拍了拍女儿手背,以示安抚,“有劳国公爷关心,也不是第一次了,算不得什么大碍,咳……”
她说着,低头咳嗽起来,面色更为苍白。
定国公下意识往前踏了步,又蓦然止住步伐,眉宇有刹那阴郁。
“让太医再过来看看?”随即,他继续关切。
崔氏止住咳嗽,冷淡拒绝:“不用劳烦,我没事。”
“还是让太医来看看。”池斐不容她拒绝,扭头道:“来人,去请陈太医过来。”
“是。”外头有人应声而去。
定国公又转向池秧,神色温蔼如旧,还微微笑着:“先前在聊什么呢?”
聊怎么休了你,怎么逃离你。
池秧心头腹诽,面上随意道:“聊星星,聊月亮,聊风花雪月。”
“呵。”定国公轻笑了声,“你才多大,还风花雪月,羞是不羞?”
“我说的风花雪月是指四时风景,您想到哪儿去了?”池秧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定国公失笑。
“好,是我想岔了。”他笑着点头,仿佛宠溺,又继续温和道:“你出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池秧心头一紧。
“什么事?”
崔氏也出声询问。
“没什么大事。”定国公神色如常,嘴角还挂了缕浅笑。
“今日偶遇青柏山长,他跟我说了些秧秧学业上的事,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我跟秧秧出去说。”
“秧秧,随我来。”他说着,已先抬步朝外走去。
池秧略感疑惑。
青柏山长对她格外松散,除了列单让她读外,也没安排过别的任务,这能有什么问题?
池秧压下疑惑,不想让母亲担心,笑道:“没事,我课业一直做得很好,您好好休息,我去听听父亲怎么说。”
她随定国公出来。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天气冷得很。
池秧出到外头,不觉裹紧了身上大氅。
定国公没有言语,领着她出了春棠院,再七转八拐,甩了后头跟着的人,这才蓦然开口。
“你之前跟你娘在说什么?”
池秧一顿,佯装随意地敷衍道:“我说了,就是风……”
“上回你偷偷帮着你娘,让我寻了大半夜,我没计较,这次你就敢唆使你娘休夫离开!”
他停住步子,冷然看过来。
“池秧,是我太纵着你了,才让你如此放肆!”
池秧脑袋“嗡”的一声响,脸色略白。
他都听到了。
她心乱跳了几下,又很快稳住情绪,冷道:“您若真纵着我,我又岂会事事被长姐压上一头。”
“我若不纵着你,你敢如此跟我说话?”定国公大怒。
“我就敢……”
“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听到。”
定国公声音冷冷,没听她说,“你娘不可能离开,也休想离开,更别谈什么休夫!
我若不同意,她就是死也是我妻!”
“你既然搬出了国公府,那往后就不用再回来了。”定国公漠然甩出话语。
池秧面色骤变,霍然抬首:“你要赶我走?”
定国公神色冷凉,“你要带你弟弟走,那让他也不要回这国公府了,我的儿女不止你们俩,也没什么是非你们不可的。”